堆肥,粪水,曲辕犁,粮种,但凡种地能养活自己,他们也不会来这里扛包,累死累活不说还要远离家人,要是在家里种地就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一个扛包的汉子顾不上擦眼睛上的汗水,问衙役:“官老爷,我们呢,我们也能种吗?!”
“我们也想种,我家九口人,也能开荒地!”
“我家也是,兄弟姐妹多,只要能多种些,不怕累!”
衙役没想到自己只是搭了几句话,就引起这么多人的反应,他只是在州府衙门里办事,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事儿并不如何清楚。
离他不远的林真听到了他那边的声音,望着和高通走下船的领头人,带着周正初邵英走过去。
高通看到了他,对身边的男人道:“闫老板,那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有意租用你们船只的林老板,你要是有意,可以跟林老板细谈。”
这次答应以离州债券筹集粮种的领头人望着容颜极盛,纵使只穿一身灰色衣袍,头上并无任何金银饰品,依然叫人心神荡漾的哥儿,挑了挑眉。
林真走到两人跟前,跟高通点了点头,望向他旁边的男人,还不等他说话,男人就道:“林老板,幸会幸会,方才高大人跟我夸了好一会儿,现在一见,一身气度果不俗。”
“鄙人姓闫,林老板要是不嫌弃,叫声闫哥就可。”
林真望着他,并不扭捏地笑着道:“高大人与我家里人是旧相识,难免夸大了一些,敢问闫哥除了运送粮种,可还有其他的生意。”
“怎么,林哥儿有生意和我做?”
林真道:“是,我这里有批货,要送到京都去,且还要在京都耽搁三五日,不知道闫哥有没有兴趣。”
“只要是生意,闫某都有兴趣,不若咱们找个地方边喝边聊?”
“可。”最快也要等粮种卸下来才能装自己的货,这点时间林真有信心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高通急着把粮种运回州府,拱手跟林真道:“林老板,我在此等粮食装好便要启程回州府了,祝林老板万事顺遂,生意兴隆。”
“多谢高大人,”其实林真很喜欢州府的这几个官吏,官朋,他,以及并不怎么管事的蒋靖,这些天只要顾凛说出来的东西能够说服他们,他们就尽全力地去做。
特别是官朋和高通,是真真正正地干实事的,怪不得去年离州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能把局面稍稍稳住,没有全面崩盘。
从前的徐知州,以及他们二人功不可没。
林真对着高通抱拳:“多谢高大人,也麻烦高大人给顾大人捎带一句话,就说我这儿一切都好。”
“好。”
林真和高通互相道别的时候闫老板就在一边望着,等林真带着他往东阳郡里走的时候道:“若不是亲眼所见,闫某不会相信世上有林老板这样的哥儿。”
林真笑了笑,望了他一眼道:“闫哥说笑了,我只是千千万万平凡人中的一个,只是经的事儿多些,见的人多些,熟能生巧罢了,换些人处在我这个位置上,说不定比我强的人大把都是。”
闫沧海声音里带着笑:“谦虚。”
他望着林真,觉得自己答应的这一趟生意不亏,遇着这么个人。
闫沧海道:“林哥儿把你说的生意仔细地跟我说说。”
“好,”林真觉得这闫老板干事儿也挺快的,合自己胃口,不枉自己叫那几声哥,边走边道,“我那批货不少,一艘空船刚好能装完……”
他直接跟闫沧海说了,这批货急着去京都,要是可以,今天就走更好。
而到了京都后船还要在运河上停泊三五天,等自己的货卖完,这桩生意便结束了。
抱着其他心思的闫沧海在听了林真给的价格后没有犹豫地答应了,说实话,这个价格在他这儿是很满意的,且还有他额外的想法在里头。
最后,闫沧海问林真:“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林老板要闫某送的是什么货物?若是盐糖等物,遇上官府盘查,闫某可要又损银子又损人。”
林真道:“闫哥大可放心,只是些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
闫沧海常年在外头跑,拉的货物五花八门,并不觉得胭脂水粉有多大的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