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我不可能是那种炮灰花瓶!(曲临青)_第178章 第 178 章(2 / 2)_花滑之我不可能是那种炮灰花瓶!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178章 第 178 章(2 / 2)

        然后就被霍闻泽带到了一辆敞篷越野车前。

        要开车才能去?

        凌燃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教练。

        薛林远和制冰师就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尽管去玩,不用管他们。

        凌燃还有点犹豫,但见制冰师已经转过身往酒店里走,背影很坚决,顿了会儿,就上了车。

        霍闻泽也坐到了驾驶的座位上。

        他有国际通用驾照,刚刚又没碰酒,倒也不怕被拦住处罚。

        “坐稳了,”青年一上来就踩实了油门。

        动力十足的越野车嘶鸣地冲了出去。

        半夜在海边开车兜风本来就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尤其是,头顶就是漫天璀璨的焰火,坐着的车也一下开到了二百六十码的高速。

        这已经不是用一般的刺激可以形容了,扑面而来的海风都带着哨声,让人心情澎湃到有一种想要尖叫挥手的冲动。

        最好还是把上衣外套脱下来,拎在手里,用力地甩着,最后再一把丢出车外,然后一起大笑着当一把亡命之徒。

        凌燃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新奇的体验,听着耳边猎猎的风声,心口像是有噼啪野火在烧,连血液都被加热沸腾到直冲头顶。

        不止是风声,还有焰火爆裂,发动机轰鸣,海浪席卷舔舐着海岸的涛声……

        很多很多的声音纠缠在一起,但凌燃还是听清了霍闻泽的那声笑。

        很难形容的爽朗笑声,就像是霍闻泽平时的严肃谨慎,都随着开车前脱下的那件西装外套一起被甩到了后座,终于露出一角肆意张扬的内质。

        也是,十几岁就在国外硝烟里打滚的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生死置之度外的疯劲儿。

        是凌燃自己每次孤注一掷地在赛场上加渚难度时,最熟悉的那种偏执疯劲儿。

        “闻泽哥,”少年突然大声。

        霍闻泽高声回应他,“怎么了?”

        风声太大,他们都加大了音量,唯恐声音消散在扑面而来的咸湿海风里。

        凌燃却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好像只需要确认身边人还在就好。

        霍闻泽也没继续问。

        难言的默契让他们脸上带着同样放松的笑,在半夜的海边完成了这场焰火下的短暂旅程。

        可以说是有点酣畅淋漓的旅程,彻底释放掉所有紧张备赛的疲惫与再见上辈子薛教时的紧张和忐忑。

        “下次还一起?”霍闻泽下车时候不经意道。

        凌燃按了按被风吹得直立变形的头

        发,笑着答应了声。

        青年僵硬的身形立刻就恢复如常。

        “回去吧,最好泡个热水澡,免得着凉。”他仔细交待着。

        凌燃一点都不冷,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你也是,闻泽哥。”

        霍闻泽眼里的笑意越深,看向酒店,“走吧。”

        他们回去的时候焰火已经结束了,酒店门口也没什么人。

        想来也正常,都是在赛场打转几天的人,今天又闹了这么久,不累才怪。

        凌燃最关心的还是两位薛教,一回去就直奔薛林远的房间,在门口调整了下呼吸,才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薛林远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门吱呀一下开了,只有薛林远一个。

        胖胖的制冰师不在。

        凌燃的心一下就凉了,嗓音也开始颤,“薛教?”

        薛林远的脸色也说不上好看,拍了拍凌燃的肩,“人在天台上等你呢,赶紧去吧。”

        凌燃顾不上说什么,转身就往楼上跑。

        霍闻泽从后面走过来,差不多已经明白过来,“到底还是要走?”

        薛林远靠到门上,“到底不是他的世界,用那家伙的话说,能有这么一遭,就是好运气了,听他那话音,还是有代价的。”

        霍闻泽垂下了眼。

        薛林远长吁短叹了一回,把霍闻泽让进了屋,他们都知道凌燃再回来时心情未必会很好,都没有要歇下的打算。

        薛林远现在还跟做梦一样呢,忍不住看向霍闻泽,“你怎么想的?”

        对薛林远而言,他认的就是这个徒弟了,但对养大凌燃的霍家来说,壳子里换了个人,哪怕也算一个人,也还是会心里犯嘀咕吧。

        霍闻泽神色平静,“他们到底是一个人。”更何况,薛林远认识的凌燃,也是他认识的凌燃。

        薛林远犹豫了会,“那霍老先生呢?”

        他在霍家住的那会儿,可见识过霍老爷子对凌燃有多关心,到这会都没发现换人还可以用离家久了性格变化来解释,等回头要是发现了,怕不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到那时候,凌燃该怎么办?他看上去也是真心把霍老爷子当亲人对待的。

        薛林远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面前的霍家人。

        霍闻泽却轻轻松松地丢下了一枚炸弹,“老爷子未必不知道。”

        薛林远都要吓结巴了,“啊?”他们也都是才确定,霍老先生早知道了?

        霍闻泽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才继续道,“老爷子才是跟凌燃相处时间最久的人,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既然愿意继续对凌燃好,那一定是很确认,凌燃还是他心里的那个凌燃。”

        霍闻泽其实在猜想这件事之初就想过,他们为什么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不同时空的人拥有了彼此的记忆而已。

        到底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子,还是庄子做梦变成了蝴蝶,这本身就是一个难解的哲学问题。

        霍闻泽没有再深想,他所能抓住的,也只有眼前的这只冰上蝴蝶而已。

        庄周梦蝶的典故,薛林远也知道,但他此时更在意的是霍家人将要对待凌燃的态度,听到霍闻泽这席话才安下了心。

        静静坐在客厅的两人没有再交谈,只是时不时望向房门的方向。

        凌燃一路跑到天台,用的是自己最快的速度,还好很快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胖胖身影。

        “薛教!”他终于喊出了那个称呼。

        天台栏杆边的身影倏地转过身,笑着张开手臂迎了过来。

        凌燃心里的酸胀上漾到眼眶,一下扑到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我还以为您已经走了。”

        前世薛教拍着徒弟的背,笑着,“那怎么可能,高低也要等你回来说上几句。”

        凌燃僵了下,“您还是要走吗?”

        他知道自己贪心,可真的确定薛教真的还是要离开时,心上就像是被什么重重地击打一瞬,瞬间就酸胀得疼了起来。

        少年眨了眨眼,用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是我的其他金牌还没有送到,您再等几天好吗?”

        发涩的声音用力强调着,“就几天,很快就送到了。”

        薛教轻轻笑了下,“刚刚已经送到了。”

        凌燃僵住,抬眼看着教练。

        天台的夜灯照着眼前人闪着水光的眼和眼底满满的欣慰和满足。

        “我已经都看到了,凌燃,你做得很好,青年组和成年组所有大赛的奖牌,单赛季大满贯和全满贯,简直棒极了!

        “那些金牌真漂亮,每一枚我都摸过了,掂在手里的质感,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的。”

        薛教努力扯了扯嘴角,“凌燃,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拿到更多的金牌,我会在另一个时空给你加油。”

        凌燃咬着牙,眼里星星点点的光都落了下去,却还在坚持,“可我还没有拿到双圈大满贯,马上就是世锦赛了,我报了名,薛教,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完世锦赛再回去。

        薛教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少年竭尽全力拖延的挽留,他心里刀割似的疼,但还是狠心摇了摇头。

        眼见少年的脸渐次白了下去,才将少年再度抱进怀里,像从前安慰那个柔韧性不好的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

        “世锦赛之后还有新赛季,双圈大满贯之后是不是还有从未有人拿到过的三圈大满贯?凌燃,你要知道,我本来就是意外来的这里,同一个时空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两个一样的人。更何况,我要是一直留在这里,另一个时空的你要怎么办?这个时空的薛林远又要怎么办?”

        凌燃抱紧教练的手都在抖,却也不得不承认,薛教说的是大实话。

        他们的再度相遇,本来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可心里为什么还是怎么难过呢。

        凌燃用力地眨眼,想要让自己看得清楚些,可眼前的一切还是很快变得模糊。

        薛教心疼地替徒弟擦了擦眼,“好了好了,快回去睡觉吧,都累了一天了,好好泡个热水澡,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可新的一天不会再有您了,凌燃忍住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问起了自己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

        “那您跟他相处得开心吗?”

        薛教有点好笑,“你说呢?”

        你会不知道你自己吗?

        凌燃握了下十指,“应该会开心吧。”

        从奥运会时的那场梦来看,他们应该相处得很不错。

        薛教最后一次摸摸徒弟的脑袋,“别想了,回去睡觉吧,薛林远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凌燃被轻推了一把,犹自回头,看见的就是薛教招手示意他回去的动作。

        “别回头了,凌燃,一直往前走。”

        薛教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跟上辈子每一次赛后失利时安慰他的语调一模一样。

        凌燃好半天才迈出了第一步。

        他知道薛教的用意,知道薛教只是想跟从前目送他走向赛场一样送自己离开。

        少年勉强笑了下,死死握紧自己的手,也真的不再回头。

        因为回头的话,薛教就会担心,会站在挡板边心惊胆战,害怕自己是不是紧张了,又或者有其他不舒服。

        不能回头,薛教会担心的。

        凌燃用力吸气,越走越快,逃也似地离开。

        不能回头。

        他乱糟糟的脑海里只记得这一句。

        凌燃跟来时一样飞快地跑回房间,在薛林远来开门的时候,用力抱紧了来人,“薛教,你会一直在吗?”

        薛林远就笑着拍徒弟的背,大大咧咧道,“当然,等你滑不动了不想滑了,你薛教就跟你一起退役干别的去。”

        这话跟奥运时梦里的薛教说的一模一样。

        凌燃猛地闭上了眼,用力抱住教练,这辈子第一次哭出了声。

        能发泄出来就好,薛林远可算松了口气,拍着徒弟的背,把徒弟往沙发边带,用眼神示意霍闻泽端杯温水来。

        屋内的暖黄色灯光温暖明亮,一如往昔。

        另一个时空,雪白病床上,手背插着留置针的人也蓦然睁开了眼。

        床边趴着的青年马上惊醒,连日来熬夜陪护的嗓音都有点沙哑,“薛教?”

        他连忙按响床边的呼叫铃,走廊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紧急赶来。

        “403房间车祸的病人醒了?”

        “可算是醒了,他的运气也太差了,其他都好好的,就是摔倒时磕到了脑袋,要是再不醒,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病人家属听到了心里不舒服。醒了应该就没事了,再做做检查确认一下。”

        薛教练终于醒了过来,看着床边紧张望着自己的徒弟,动了动唇。

        青年立刻就贴过去听。

        声音很微弱,却也能隐隐约约辨别出来,“等好了……我们去看烟花?”

        凌燃原来很喜欢烟花,薛林远还是第一次知道。

        毕竟他们之前一直忙着在训练和比赛,后来也是一直在冰演上打转,本身家底也不够富裕到能时时有这种奢靡的爱好。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要满足徒弟一下子。

        凌燃也没想到教练昏迷这么久,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烟花。虽然有点奇怪,但只要教练好好的,做什么他都愿意。

        青年很快应了声,“好。”

        薛林远就笑了下。

        那他要尽快好起来才行。

        所以梦了这么一场,还是很有收获的,薛林远心里如是想,乐观地扯了扯唇。

        真好啊,他还摸到了那么多的金牌。

        都是他徒弟的!

        薛林远慢慢闭上了眼,眼角有什么亮晶晶的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