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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1 / 2)

缔婚 法采 5001 字 11个月前

项家典下的小院在镇子的另一头,但镇子不大,从这头走到那头不过两三刻钟的工夫。

        距离谭廷说好了接项宜回来的日子,尚且不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转到了这里,约莫是因为天太冷,又或者谭建不争气,写文章都写不过青舟书院的学生吧

        人潮川流涌动。

        腊月里的集市格外热闹,路边卖花灯、炮竹、春联、年画的,将地面衬得红彤彤的,连路人脸上都洋溢着红色的喜悦。

        谭廷本被人群拥着向镇子的另一头走去,然而目光掠过路的另一边时,他脚步陡然顿住了。

        后面的人差点撞到了他身上,谭廷没有留意,正正看向到对面说笑着走过姐弟三个人。

        左边的项寓穿了一身宝蓝的长袍,穿在身上还有成衣的折痕,是件新衣裳,但约莫因为花费有限,料子差了些。

        右边的项宁身子单薄,里外裹了两层棉衣,外头的也是件崭新的红色小袄,样式是前些年的,不过小姑娘花一般的年纪,穿什么都好看。

        而在项宁和项寓中间的那个人,今日终于换下了原本的素色衣衫。

        那是件藕荷色的崭新长袄,花色样式都不出挑,可十分和她的身,稍显艳丽的颜色衬得她脸庞似也明艳了起来。

        在谭家的时候,她除了几只随意的簪花就是银簪,他送的那三套金丝珍珠的头面,她这两日还没曾戴过。

        但她今日梳了不常见的发髻,用一只热闹拥挤的红梅簪在了鬓边。

        不知道项宁说了什么,她笑了起来,红润的唇色与鬓边的红梅相互映照。

        莫名地,谭廷立着没动,目光一错不错地看了不知几息。

        身边的人群仍如浪潮涌动着,倒是那姐弟三人,短暂地停在了路边的糕点摊子前。

        那糕点摊子的推车上,林林总总地摆了许多样式的糕点,听摊主给他们介绍,都是临近府县有名气的点心。

        摊主说着,点到了一个黄色上有一点红的点心。

        “这是隔壁清崡县的点红糕,好吃着呢,客官们要不要来点?”

        话没说完,项寓直接哼了一声。

        “我是绝不会吃清崡的点心。”

        他突然出声把摊主噎了一下,“这、这是为何?”

        谭廷在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听见他语气不善地道。

        “我一听到清崡便浑身来气,尤其清崡谭氏,尤其那位宗家大爷。”

        摊主完全搞不清情况,一脸发懵地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远处的谭廷倒是都听见了。

        他沉默着,越发停留在了人群里。

        他的目光落在了藕荷色衣衫的那个人身上。

        她并没有看到他,只是轻瞥了项寓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好了”。

        “何必因为旁人让自己不快?”

        她眉眼无波地说着,然后叫了项宁项寓,“走吧。”

        姐弟三人转身离开。

        寒风无法从拥挤的人潮中穿梭,谭廷感到了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闷滞感。

        他耳边一直回响着她的那句话。

        “何必因为旁人让自己不快?”

        旁人

        谭建觉得自己完了,大哥回程路上的脸色更差了。

        他战战兢兢等着挨训,不过大哥一直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肯说,闷声打马回了家。

        他甚至都不知道大哥在青舟小镇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从京里回来的人送了信过来,大哥无暇顾及他,谭建有惊无险地告退了。

        是李程允的信。

        谭廷在上次的回信里,只简单回应两句关于太子身边道人的事情,不想这次李程允的回信里,再次提及了那道人。

        李程允所在的槐宁李氏,比不得当世四大家族之一的槐川李氏位高权重,更确切的消息李程允并不能拿得到。

        但他猜测那道人可能确实是去随同查案了,因为朝中上折子请太子与此人保持距离的官员突然多了起来,更有人说钦天监星象有异,剑指有妖道要祸乱朝纲。

        那道人在太子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不想此时突然掀起了浪来。

        李程允在信中猜测道士可能真要在朝堂掀起风浪,只不过眼下没有人知道道士如今在什么地方。

        谭廷想起了上次李程允信中的担忧,年后朝堂甚至整个朝野可能要起变了。

        窗外的风咣咣铛铛地吹着门窗,谭廷沉思半晌,才提笔写了回信。

        青舟项家。

        突然有个镖师来送了个消息。

        消息是带给项寓的,项宜在院中瞧着项寓得了消息,眉头拧了起来,待镖师一走,便将他叫了过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义兄的事?”

        项寓点了点头。

        之前笔墨铺子失了联系,他留了个心眼,让前去开封的镖师替他留意。

        方才那位镖师来告诉他,那个笔墨铺子被官府查封了,道是有越狱的犯人流窜此处。

        这约莫是个借口,但笔墨铺子被查封也是真的。

        项寓问项宜,“长姐,义兄的事怎么办?”

        项宜沉默,抬头看向了灰蒙蒙的天,乌云层层压下,看来是要下雪了,只是不知道这雪何时落下来。

        她让项寓不要再盯着笔墨铺子。

        “在官府查封之前,义兄便已经断了那条路,想来以义兄的谋算早就有所准备。既然如此,我们万不可让人发现端倪,平白让他增添烦扰。”

        她说着,深吸一口寒气,慢慢呼了出来。

        “义兄眼下不知在何处,但若是需要我们姐弟相帮,自然会出现,我们届时再尽力而为不迟。”

        项寓连声应了下来,项宜却又想到了另外的,低声说了一句。

        “义兄未必以旧日姓名出现,兴许会用别名,比如盛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