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便出自英国公府。
似英国公府这般的高门望族自是没必要靠婚事讨好平宁侯一个刚冒头不久的新贵的。
明仪不由好奇:“那英国公府是为他家哪位公子说亲?”
姜菱神色赧然,小声道:“是英国公世子。”
英国公世子便是程茵的长兄程之衍。
英国公府家世庞大,枝繁叶茂,旁支嫡系多有才德兼备之人。只其中年轻一辈中最出彩的便是程之衍。
京城中似程之衍这般家世雄厚的世家子,多靠祖荫混官做,可那程之衍却是实打实靠科举入仕,而后一步一步爬至如今位同副相的御史中丞之位。
似他这般品貌才学从来都不缺想同他结亲的姑娘的。
不过他这人一心扑在朝堂,那脾气说好听点叫正直,说难听点叫死脑筋。平日寡言无趣又不近女色,以至于二十好几了,还尚未成亲。
程之衍是英国公嫡长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他的夫人自是以后的英国公府的宗妇。
英国公府家风极正,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且老英国公夫妇为人和善,若是姜菱入了门,定然不会苛刻于她。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是漏了口风,那想来这桩婚事是老英国公夫妇认可的。
这桩婚事若是成了,于新旧朝双方而言都是好事,于姜菱而言也未必不好,可姜菱却唯恐避之不及。
她不知道老英国公夫妇莫名其妙看中她的理由是什么,只知道——
“天上掉的馅饼,吃了不噎死也会被撑死!”
明仪:“……”
姜菱托着腮蹙眉:“听说英国公夫人出自书香世家,世子也极喜书画,精通诗词歌赋。”
言及此,她忽话锋一转添了句:“但是我只精通三字经。”
明仪:“……”
姜菱又道:“英国公府高门望族,极重规矩礼数,食不言寝不语,进食还不能多。”
紧接着补了句:“但是我一顿能吃三碗饭。”
明仪:“……”
最后姜菱很有自知之明地总结道:“英国公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做什么要娶一个志趣不相投,身份又不甚相配的女子为妻?”
再者她已是再嫁之身,要清白没有要名声也没有,她跟郑柏成亲三年都未能得育子嗣,怕是连能否替宗室绵延血脉都是问题。
倒也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
“我同他真的不合适。”
明仪听见姜菱口中“不合适”三个字,想起谢纾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心里没来由的一沉。
可过了会儿又想到今早摆在桌案那两只小药瓶,抿唇笑了笑道:“不试试怎知合不合适?”
两人说完话便回了后花园。
一到后花园,却见原本在后花园里赏花的女眷不知为何少了一半。
姜菱问了一旁的贵女,才知那些女眷去了府院的马场骑马。
“这不是下个月初陛下要在梨园广场办马球赛么,方才也不知谁说起这事,众人兴致一上来,便都跟着去了府里后院的马场练马。”
明仪微拧细眉:“马球赛?”
“正是,宫里刚下了帖子,大概意思是说,为了振奋朝堂士气,鼓舞群臣,顺带缓解新旧朝纷争,特地办了这场马球赛。”
“说起来,也有三年没在梨园广场办马球赛了。”
“我记得三年前那场马球赛,摄政王……”
说话之人话音一顿,众女眷心领神会不由转头看向明仪。
明仪嘴角笑容僵硬。
三年前那场马球赛,便是她和谢纾夫妻不合传言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