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的话在明仪心中徘徊, 他的话似邀约似引诱,惹得她脸上涌起一股热意。
若是跟他去了热泉,那他们是不是要……
谢纾隐忍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急切:“成吗?”
雨夜湿闷的佛殿中, 明仪思绪似飘在空中一般,纷乱游离,也不知怎么的就跟着谢纾走了。
云莺似懂了什么, 没有跟去, 只告诉明仪,一会儿她会在禅房为她备好沐浴用的热水。
殿外夜雨朦朦, 谢纾替明仪撑伞, 二人并肩走在无人的青石板路上。
雨水顺着蜿蜒的山道而下。
谢纾的伞几乎都罩在她身侧, 明仪瞧见谢纾湿了半边的身子, 把伞朝他挪了挪, 往他身侧凑了凑,挨他近些。
谢纾低头看她,眼里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由加快了步伐。
一路无言, 明仪心绪随着逐渐加快的步伐紧绷。
出了大慈恩寺,乘风等在马车旁, 见自家主子带着长公主一道出来,惊得张了张嘴。
乘风犹记得, 来的时候,谢纾明明说过只是来瞧一眼便回去的。
乘风就这么看着两人无视他的存在, 径自上了马车。
狭□□仄的密闭车室内。
明仪只吐了一个字:“你……”
余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便被他吞没。
他似隐忍压抑许久后倾盆而下的疾风骤雨一般堵得明仪透不过气来。
乘风站在马车旁, 隐隐听见车内异样响动, 转过身走远。
约过了一刻钟,谢纾浅尝辄止,挑开车帘,抱着明仪从马车上下来。
他吩咐一旁的乘风:“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乘风抱拳应了是,目光落在谢纾沾染了长公主嫣红口脂的衣襟上。
也不知他说的一会儿是多久。
夜色雨幕下,谢纾骑着马带着明仪去了密林间的热泉山庄。
庄子里空无一人,谢纾领明仪进屋,扯掉她身上滴水的蓑衣,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后院热泉走去。
谢纾走在空荡的回廊上,明仪窝在她怀里,心跳飞快。
明明他们是圣旨赐婚、明媒正娶,可此刻却莫名有一种偷摸背德之感。
紧张、羞耻且……期待的。
热泉水汽氤氲,谢纾望着明仪布满细小水珠的眼睫,轻抿薄唇。
他撕开克制的假面,在开始放肆前,告诉明仪:“一会儿,你会有些操劳。”
明仪:“……”
怔愣间,她已被谢纾抱进热泉中。
明仪似扑进水里的小鸭一般,扑腾了几下,激起一阵水花。
深夜,水花渐渐平复。
谢纾捞起脱力的明仪,抱她去了厢房休息。
明仪无力地靠在软榻上,谢纾细细擦着她沾了水的乌发。边擦着边抚慰道:“夫人,辛苦。”
明仪:“……”
她本以为这次他会像从前那样克制,再操劳也操劳不到哪里去,不曾想错看了他。
从他今晚的表现来看,半月未见,他应是特别特别想她,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明仪扶着腰对谢纾道:“你来之前特意吃鹿鞭补过了?”
谢纾笑笑,只温声道:“我暂且还不需要补药。”
“看来是我从前太过克制,让夫人误会了。往后我定然尽力让夫人消除误会。”
明仪:“……”
谢纾帮明仪擦干净乌发:“你累了,好好睡会儿。”
明仪确有些疲累,顺着他轻柔的话音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已是晨曦渐露之时。
明仪自卧榻上起身,环顾了一圈厢房四周,烛火早已燃尽,屋里看不见谢纾身影。
他是有急事先走了?
明仪似是习惯一般,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个。她昨夜也的确听乘风隐隐提起过,谢纾尚有公务要去一趟京郊军营。
只出乎她意料,未过多久,谢纾推门进来。
“夫人醒了?”
明仪怔了瞬:“你没走?”
谢纾:“我走了,便只留你一人在此,这不妥。”
可以让乘风过来送她回大慈恩寺,不必刻意留下,明仪心中如是道,却未把话说出口。、
留都留下了,难不成她还赶人吗?
谢纾不光没走,方才推门进来之时,还端着碗冒着热气的粥。
他对明仪道:“自昨夜起你便没用过东西,过来用些。”
明仪依言坐到谢纾跟前。
粥是用三分粳米三分红豆四分小米熬的,红豆煨得软烂,清香绵绸。
明仪拿起放在碗边的小勺,望着碗里的粥微愣。
谢纾看她一眼:“山庄这不常有人来,难免简陋,没法准备精细的东西,也只有这些粗食能做,这粥夫人勉强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