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立刻推开谢纾, 故作镇定地掸了掸衣袖,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心里却压抑不住羞臊。
云莺瞧见动静, 忙过来拉走一串睁着眼好奇的孩子们。
明仪通红着脸,埋怨谢纾道:“都怪你!”
“嗯。”谢纾剥开她沾了雪水的发, 低头啄了她一口,“怪我。”
明仪小声道:“不能在孩子们面前失了礼数。”
“我明白。”谢纾摁她进怀,一把横抱着她, 推门进了不远处的库房, “去孩子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
明仪:“……”
库房幽暗, 窗门紧闭, 两人的呼吸声回荡在其中。明仪被摆到冰凉的大铁箱上, 她透过窗前的昏暗光线寻见谢纾宽阔的肩膀,抬手攀上他的背。
窗外响起孩子们在院中玩雪的欢声笑语,明仪的心骤然紧绷了起来。
明明她和谢纾是有名分的, 此刻却陡然生出一种背德之感。
没关系他们是夫妻,没关系孩子们不会知道,她在一墙之隔的库房里做什么。
墙外孩子们稚嫩的声音传来。
“殿下娘娘肿么不见了?”
“被辣个怪叔叔捉走了!”
“窝们要去救她吗?”
“不要了, 云莺姐姐说,辣个怪叔叔能让殿下娘娘高兴。”
空荡幽暗的库房一角, 谢纾低头在明仪耳边笑问:“殿下娘娘, 现下高兴吗?”
明仪仰着头张唇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殿下娘娘, 捉走你的是谁?”他用他的方式“拷”问。
明仪:“……”坏叔叔。
谢纾:“嗯?”
“唔……”明仪抿紧唇,“谨臣。”
谢纾:“嗯?”
明仪断断续续回道:“谢、谢纾。”
谢纾:“嗯?”
明仪眼里含着水:“夫君。”
听到这声久违的“夫君”, 谢纾满意地笑了, 在她额前轻柔地印下一吻, 小心翼翼地回唤着明仪:“夫人。”
“我这是不是算成功上位了?”
明仪:“……”真是恭喜你了呢。
慈善会的事也告了一个段落,前不久明仪收到了第一笔善款,一切都很顺利。
江南道百姓苦苏晋远久矣,在其倒台后,江南道各地彻夜不宵禁举办灯会庆贺。
太湖畔沿岸飘着河灯,映照着湖面格外绚烂。
很快两人就要回京。临行前夜,明仪随谢纾一道去了太湖赏灯游湖。
两人乘着小舟一路飘去了湖中央,莲花状的河灯似繁星般点缀在夜湖之上。
静谧的夜色下,湖岸边的喧闹欢呼声尤为清晰。
这本该是令人开心的时刻。
谢纾静静地望了眼湖岸,眼里的情绪瞧不分明。
明仪却懂,是因为他的母亲。
苏晋远倒了,温氏自也无法脱身。无论如何,温氏都是谢纾的母亲。为人子女,不会希望自己母亲有事。
寂静冬夜,小船在湖中央摇摆。明仪递了杯暖过的素酒给谢纾:“夫君,喝点暖身。”
谢纾回神,轻笑着接过明仪手中的酒,暖意顺着酒杯传进他掌心。
明仪看着他轻声问道:“温夫人可还好?”
谢纾淡淡回道:“她很好。”
“苏晋远临终前牺牲所有党羽保了她。”
明仪微愣,惊异于苏晋远这般狠辣无情之人会为了一个女子放下所有。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安置她?”她问。
谢纾抿了抿素酒:“她不需要我安置。”
“苏晋远死后不久,她便住进了他丧妻的首富表兄府上。”
谢纾说得很隐晦,明仪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苏晋远尸骨未寒,温氏便已经找好了下家。
明仪看了眼谢纾,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无言。
谢纾却看得极淡,当年他的母亲也是这样对待他的父亲的,如今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苏晋远,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