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又下了几场雪, 便到了元旦佳节,隔天便是赵夜阑的生辰了。
这是赵夜阑和燕明庭在一起度过的第二个生辰。
从一个月前,燕明庭就在为贺礼发愁了。
去年的生辰把规格办得太高了, 导致今年就很难超越, 准备得太简单的话又说不过去。
他开始观察赵夜阑最近有没有新喜欢的玩意,赵夜阑一做事,他就悄无声息地凑过去看几眼。
“你在看什么?”赵夜阑扭头问他。
“我看看你在画什么?”燕明庭刚靠近, 就被对方发现了,只好抬起头望望天。
“画个水道图。”经过旱灾一事, 赵夜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 在知州淮州附近一带开个运河,最近正好有空, 就开始凭着记忆绘制地形,他指着其中一条河流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这条河旁边有什么?”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对当时的情形印象十分深刻。”燕明庭说道,“这条河旁边有位绝世佳人,站在河边眉头紧锁, 问我什么时候才会下雨,忧国忧民的样子实在是好看得紧呐。”
“”赵夜阑把他赶出了书房。
燕明庭没有放弃观察, 这次是找他上街的时候,偷偷摸摸跟上去, 看看对方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最好是有看中却舍不得买的。
然而他忘了, 对方可是赵夜阑啊, 有什么是他舍不得买的?
他眼看着赵夜阑走进锦轩, 不出一会就买了一堆东西出来, 又转身去了墨宝斋,买了两块昂贵的砚台,接着是金铺,一掷千金,一个下午,就撒出去了上千两。
晚上他翻看着这些东西,意外地发现一枚金钗,震惊得跟什么似的,冲进屏风内问正在沐浴的人:“这是什么?你买给哪个女人的?”
“给玥儿的,听说她最近开始说话了。”赵夜阑回道。
阚星玥是阚川的女儿,也是赵夜阑的义女,现在眉眼都长开了,更是可爱至极。只不过还是爱哭,除了娘亲,最喜欢的就是赵夜阑了,一见到他就会笑,一度让阚川十分嫉妒。
不过嫉妒得也不只有阚川,燕明庭有过之而不及。
想他每次想让赵夜阑露出那种温和宠溺的目光,都得费很大的劲,结果这丫头片子只消对他笑一下,他就眉目温和得笑了起来,仿佛把所有的温柔都献了出来,真是让燕明庭心里有些不平衡。
每次两家一见面,阚川和燕明庭两人就缩在一块喝酒倒苦水。
“你这是打算拿着朱钗去哄她叫你一声义父?”燕明庭问道。
“嗯,还有衣服。”
燕明庭去打开那包锦轩买的衣服,全是孩童的,小小一件,看着还挺可爱,料子也是好料子,一看就价格不菲,他道:“她刚会说话,你就备这么多,那她出嫁的时候,你还不得抬几箱嫁妆过去呀?”
“你提醒我了。”赵夜阑站起来,水声哗啦啦地响,“咱们有空就把那些没用的饰物都存放起来吧,转眼她就要长大了。”
“你小心着凉。”燕明庭立即跑进去,拿着帕子给他擦身体,然后将人抱上床,埋在他颈窝里哼哼唧唧道,“我嫉妒了。”
“你嫉妒着凉?”赵夜阑难以理解。
“不是,是玥儿。”
“你嫉妒她做什么?来世你也想做个女人?”
“”燕明庭笑了一声,抬起头,捏捏他的鼻子,“你待她太好了,我嫉妒。”
“我待你不好吗?”赵夜阑凉凉地问。
燕明庭一噎,半晌才道:“你要是再能对我温柔一点就好了。”
“我对你还不温柔?”赵夜阑问。
“你先把刀放下再说话。”燕明庭冷汗涔涔地说。
经过几日观察,赵夜阑最近没有什么新的爱好,于是燕明庭想着要不培养他几个爱好算了。
他带着赵夜阑去校场,大手一挥:“这里面的兵器,你随便选一个,我都可以教你。”
赵夜阑选了半天,选了个鞭子。
燕明庭很用心地教了他两天如何挥鞭,都没有成功,直到差点把他自己伤到,燕明庭才换了个路子,教他如何用鞭子捆人。
“你要是学会了我这个手法,任何人都逃不脱的。”
“真的?”
“嗯!”
赵夜阑体力不行,但脑力不错,看他示范一次后,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将小高找来,将他捆了起来。
小高:“?”
“你现在把它挣脱出来。”赵夜阑说。
小高挣了几次,都没能逃脱,明显有些急了:“大人,你是不是想把我卖了?”
赵夜阑很满意,这才松手解开:“你走吧。”
小高扑通一声跪下,抱着他泫然欲泣道:“大人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偷吃你买给将军的糖葫芦了,也不偷偷跟覃管家说你半夜被将军欺负哭了。”
赵夜阑:“?”
片刻后,燕明庭从后面搂住赵夜阑的腰,抱着他回房,赵夜阑在空气中踢了两下:“你放我下来,我要把他卖了!”
小高:“呜呜呜呜。”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赵夜阑被放在床上,道:“他偷吃你糖葫芦,你怎么还帮着他?”
“不就几个糖葫芦,随便他吃,等他牙疼的时候才知道后果。”燕明庭笑道。
赵夜阑又咬着牙说道:“难怪最近覃管家总吩咐厨房煲鸡汤呢。”
“他也是为你好。”燕明庭哄道。
赵夜阑盖好被子,察觉到他的手伸了进来,道:“你昨晚才答应我今晚休息的!”
“我就摸摸,什么都不干。”燕明庭语气自然。
半晌,赵夜阑低沉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就蹭蹭,什么都不干。”燕明庭语气不大自然了。
赵夜阑忽然掀开被子下床。
“你要做什么?”燕明庭问。
赵夜阑一言不发地拿出鞭子,如法炮制将他双手捆了起来,燕明庭挣了两下,没挣开。
“睡觉吧。”赵夜阑躺下,侧着身子,欣赏着燕明庭欲求不满到委屈的表情,伸进手问道,“来吗?”
燕明庭猛点头,赵夜阑却不动了,见他从大喜到大悲的神情,笑了笑,慢慢挪过去,一点点亲吻着他的嘴唇,像是无畏的领主一样,翻身上去主导着一切,征服感令他愉悦,享受着这家伙的肢体语言和情绪,没有人能让燕明庭轻易臣服,但他可以。
忙活一场,赵夜阑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身上,正准备离开,谁知却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
赵夜阑闷哼一声,垂头看着他的双手,奇道:“你不是说谁也逃不脱吗?”
“想捆住我,你还有得练呢。”燕明庭笑了笑,抱着他有上有下地说话,“不过你要是喜欢这样,每天都可以来捆我一下。”
赵夜阑:“”
大半个月过去,燕明庭还是没想好要给他送什么贺礼,于是将主意都打到赵暄头上了。
这日下朝后,他特地留了下来,赵暄将他带到偏殿,问他有何事。
他问道:“梦亭以前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