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禅院直哉浑身一颤,喉结失控的上下滚动,用力的咬住指尖,狠狠的瞪向她。
知道了知道了。被大少爷瞪了一眼的一之濑都子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做什么了,禅院直哉迅速的坐直身体,一边急匆匆的扣着衬衫扣子,一边用力的均匀呼吸。
至于搞的像是偷情一样吗?
她看着禅院直哉迅速的把自己收拾成衣冠楚楚的样子,在心里可惜。
“是谁这个时候来敲门?”他的声音沙哑,又压得很低,迅速的套上羽织,总不会是他父亲吧?
看他这副不安的样子,她摸了把他湿漉漉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去看看。”
门还在被持续的敲响,一下接着一下,大有敲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这什么人啊,就没有想过医生可能不在吗?禅院直哉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迅速站起身。
她从墙上拿下白大褂,套上身,又换了手套,“你在这里呆着,不管是谁,我不让他进来,这样可以吗?”
禅院直哉心中一松,看着一之濑都子将门拉开一个小缝,迅速的闪出门。
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躲进视觉死角,等了几分钟,门外一片安静,一之濑都子也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
禅院直哉急匆匆的把衣衫整理好,又用手指梳理头发,确定自己毫无破绽后,不停跳动的心才回到胸膛。
衣服一穿好,倨傲的表情就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现在不再心虚,而是等的不耐烦了。
又等了几分钟,他的耐心终于告罄,轻手轻脚的挪到门后,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向外张望。
“都子医生……你能帮我看一看吗?”
禅院直哉眯起了眼睛。
一之濑都子的身影靠在门边,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纤细的背影和微微摇曳的黑发,她高挑却消瘦,对面男人的身影并不能完全被遮挡,而是露出一半。
声音他也很熟悉。
这家伙,不就是最初的最初,往一之濑的杯子里下药的那个堂兄吗?
还害的他替他背了锅,被一之濑都子好一通折腾,说起来这就是他倒霉的开始——
禅院直哉定定的站在门边,透过门缝窥视外面的发展。
“医生,我……”堂兄在说什么他没有留意,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禅院直哉在心中啐了一口,脸色骤然转阴。
装什么清纯,往一之濑都子的杯子里下药的不是你?现在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他被恶心的像吃了苍蝇,转过脸,看着一之濑都子的反应。
“既然这样,到你房间里去吧。”
一之濑都子轻飘飘的发话。
“真的?!”堂兄的声音中全是狂喜。
禅院直哉眨了眨眼,脸色骤然转阴,手指用力的握住门框,门上些许粗糙的木刺扎入手心,他毫无察觉,戾气在脸上如云般翻滚。
一之濑都子!她还真不挑啊——
这个家伙——就这样烂污泥似的三流货色,她也能看得上?
从一之濑刚到禅院家的时候,他的这些堂兄庶兄,就都围着她转,她就像是纷飞的花蝴蝶一样,在男人堆里得心应手。
禅院直哉的怒火直直的燃烧上心头,紧紧的捏着拳头,
如果当时他没有插手,现在和她纠缠的,是不是就该换一个人了——
她的那种态度,那种和煦的语气,温和的微笑。
禅院直哉胸膛不停起伏,气的手指颤抖。
就这么下贱?!就这么缺男人?!是准备把整个禅院家都招惹上?
他,他居然和这种货色相提并论——
他咬着牙,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均匀过呼吸。
差点被她骗了,一之濑都子的温和就是伪装的皮子,禅院家的男人都吃这一套,她对付他的手段那么娴熟,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都练过手……熊熊怒火烧的他几乎冲出这道门。
现在就冲出去,在堂兄震惊的目光中,拔出刀狠狠地给他来几下,以此发泄自己的怒火!把他打倒在地,用脚狠狠的踹,看他还敢不敢——
但禅院直哉到底没出去。
即使手指气的发抖,脑袋气的嗡嗡响,咬破了下嘴唇,他的脚还是牢牢地钉在地面。
如果闹大了,他怎么解释自己在医生房里这件事?
他也没比堂兄光明正大。
他恨得牙根发酸。
一之濑都子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尖刺般的目光。
她挽了挽发丝,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
禅院直哉瞪着门缝,眼睁睁的看着一之濑都子走掉,在一之濑的床上坐着,等了一个下午,她没有回来。
他一脚踹翻桌子,离开了她的房间。
晚上的训练,他废了堂兄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