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里窸窣声起伏,两人抱在一起,动情深吻,缠缠绵绵,分分合合,最后,情动的热化作细汗,蒙在额头,蒙在鼻尖。
褚怿眸深如海,把咫尺间的人看着,再低头去吻时,倾身压覆下来。
容央抱紧他,回应他,寝衣被他剥去,一条腿被他挤开。
褚怿去扣她的手,去抚她的脸,吻得温柔又性感,虔诚又热烈。
容央抵不住,腿下意识往前一抻,撞上他,疼得抽了口气。
褚怿的唇停下。
容央眉心蹙着,被亲得微肿的唇翕动,褚怿眼神炙热,胸贴在她胸上起伏片刻,起身去检查她的脚踝。
“没事。”
容央作势抽回。
褚怿看着那伤,绷着脸,放回去后,躺回原位。
容央蓦然一阵失落。
“睡吧。”
褚怿哑着声道。
容央默默不答。
今日在马车上时,他已经很越轨地亲过她,她喜欢他亲她,喜欢他脱自己的衣服,摸自己的身体。
她也知道他很喜欢。
如果不是脚崴,如果不是她喊了疼,他刚刚一定不会停下。
容央有点感动,也有点懊恼,侧过身去抱他。
褚怿紧闭的眼睫动了动,没拒绝,容央把滚烫的脸颊往他肩膀贴去,小手顺势往下。
隔着薄薄的亵衣,她摸到他身体上的痕迹,不知道是怎样的一条疤痕。
容央便又难受起来,想象那些锋利的箭镞刀剑穿入他身体的场景,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疼。
莹白无瑕的手在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抚摸着,安慰着,却不知,于被抚摸、安慰的人而言,实在是一种煎熬和惩罚。
褚怿一把抓住她,往最底下放。
容央一凛,听到他充满警告意味的声音:“睡不睡?”
掌心底下是前所未遇的陌生和坚硬,容央的心脏在胸口嘭嘭地撞动,屏息片刻后,小手慢慢握拢。
褚怿的下颌线一瞬间紧绷。
容央定定看着他的侧脸,咬住唇,小手试探着动起来。
“咕咚”一声,他喉结像石头滚入一大片水中,容央一边惊愕,一边用力,额心渗出细密的汗。
褚怿一条长腿慢慢屈起来。
他拿开她的手,往里面放。
长夜如水,大聒一日的蝉声终于消歇,风静谧,月静谧,一室旖旎的烛光也无声无息。
只有帐中动荡,有人躺着,有人坐起来,坐着的被躺着的揽住往下,剪影重重,叠满帐幔。
守夜的雪青听得吩咐后,把干净的热水提进内室里来,退下后,褚怿坐在床边,给容央洗手。
容央靠着床柱,红着小脸细细端详他,烛光里,他的脸也绯红。
如果贴上去,一定还是烫的吧?
就像刚刚最后那一下时,他拿脸颊贴着她脸颊喘息时那样。
突然又想到另一事,容央小声求证:“像你刚刚那样,如果真来,我是不是会很疼?”
褚怿给她擦手的动作微顿:“头一回会有点。”
容央眨眼:“那往后呢?”
褚怿:“……”
褚怿看她一眼,容央忙收场:“算啦,你也不知道。”
褚怿:“……”
“先睡。”
褚怿给她擦洗完,留话后,径自把水桶提了,合衣往外,回来时,换了身干净的亵衣。
容央躺在帐里,朝他笑。
褚怿躺上去,一把把人搂入怀里。
“妖精。”
缀锦阁中,一对璧人相拥入睡,朝凤阁帐内的那一位却正孤枕难眠。
吕皇后撑着床榻坐起来,撩开帐幔唤来剪彤,再次询问:“官家还没有回来?”
剪彤似没想到皇后竟还醒着,歉疚地答:“官家刚刚差人来传了话,明德殿内还有些政事着急处理,让娘娘不必等他,奴婢那会儿看娘娘帐中无声,还以为是睡熟了,故而不曾禀报……”
吕皇后示意她不必多解释,满心装着官家今夜的形态,越想心里越七上八下。
在明德殿外撞上时,官家口称是心里烦闷,要去外边散散心,可那会儿除崔全海以外,他身后明明还跟着个雪青。
是雪青面圣完后顺道回缀锦阁,还是……
吕皇后心头突跳,想起巧佩在雁池溺亡一事,蓦地凛声道:“去把灵玉叫来。”
剪彤一愣:“娘娘,眼下不早了,且六姐刚没了巧佩,灵玉想必正在劝着,这时候,当真要去叫吗?”
吕皇后坚持道:“要去,越快越好。”
剪彤劝不住,只能听令,往外吩咐守夜的内侍快快去跑一趟。
不多时,前去传人的内侍只身一个匆匆回来,在外间给剪彤回话。
剪彤听罢,眉头一皱,肃着脸入内禀道:“娘娘,半个时辰前,灵玉……就被官家叫去明德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