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哥靠过去,低沉的声音充满魅惑:“小善,你难道就不再好奇一夜春风的滋味?”
宝鸾才不往坑里跳,怪声怪气说:“多的是人想和你一夜春风呢。”说完特意哼一声。
班哥果然不说话了,禁锢的怀抱变得温柔了,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说:“小善你知道的,我只想你。”
宝鸾哼唧一声。班哥拍拍她的后背。这下子宝鸾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她就知道,每次只要在这种事情上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来,这人立马乖得像小狗。
本想多看几日热闹,看看到底最后怎样收场,没想到第二日这热闹就不翼而飞了。
二皇子三皇子被送了回来,精神颓败,狼狈不堪。大胜后被俘虏,简直是奇耻大辱。
宝鸾一时没顾上安抚两位兄长,掉头就跑去找班哥,结果发现班哥正在和昨日那个女首领的女儿说话。
她猛地有种被人当面一锤的难堪,一股火气直冲脑袋,气得浑身发抖。
班哥早就看到他,有些赌气似地假装没看到,结果一看她生气成那样,立马跑过去。
“小善,小善。”他见她好似魔怔了一样,急得手足无措,不停唤她。
宝鸾看看不远处的首领女儿,又看看班哥,不知怎么的,心里格外委屈,眼泪都要掉下来。“小善,看着我。”他声音格外柔软,生怕刺激到她。
宝鸾瞪着他,恶狠狠地,像是要剜他的肉生吃。
班哥拉着她的手,半推半就的,宝鸾被他拉着进去。首领女儿迎上来就要说话,宝鸾不理她,对班哥说:“你有话快说。我还要去看二兄三兄。”
去是不会去的。没这个心情。恨不得躲起来大哭一场,哪有功夫顾别人。
班哥对首领女儿说:“你可以走了。”
宝鸾竖着耳朵,听出了冷冰冰的意味。心想原来这个人比她还会装相。
班哥轻轻摇着她的肩膀,柔声细语:“昨夜我在哪里,你最清楚了。怎么气成这样?瞧你哭的。”有几分得意,藏得好,没敢露出来。
这个时候宝鸾已经回过神,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这个人昨天一晚上都和自己待在一起,没有机会做别的。
她察觉到其中有所误会,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实在丢人。脸都要烧起来,嘟嚷:“我没气,哪哭了?”确实没有眼泪,只是气得眼眶红而已。
本来是要哭出来了,又被她狠掐一把憋回去了。
“谁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阴阳怪气道,“听说有些男人一刻钟的功夫都不用,也算和女人共度春宵。”斜着眼睛飞他,意有所指。
班哥气噎,第一反应就是她对两人在吐蕃皇宫的那次尝试有所不满。好在理智尚存,知道她就算有所不满,也只能是抱怨不愉快,而不是嫌不够,毕竟那次是她喊停的。
那就是在军营里呆久的后果了。盯得再紧,也难防她从那些浑人那里听荤话。
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把她往这种满是男人的地方带了,西伐后百年内无需动干戈,他可长长久久地守着她。
“难得小善还对我好奇。”他憋着气,幽怨目光,看她好似看失忆病人,有心辩一辩上次的事为自己正名,又怕她不爱听,只好说:“我保证,绝对不止一刻钟,迟早你会真正知道的。”
她敏锐地问:“你怎么知道不止一刻钟?”
班哥一愣,由此明白她确实无意揶揄那次的事。但更加惊讶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眼神落过去像是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贴心避开吐蕃皇宫的事。手掌张开,眼睛里好像有钩子一样,轻描淡写说:“因为每次我想着你的时候,一刻钟根本不够用。”
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宝鸾面色绯红,什么异族女人已经全都抛到脑后,久久地凝视他,轻声一句:“让我误会是你的错,你敢说刚刚不是故意的?”
他诚实说:“有时候我也会担心。小善,你太冷静了。”
宝鸾说:“冷静不好吗?我唯一一次不冷静,就被赶出了长安。”
班哥叹气说:“我希望可以让你不冷静。”
宝鸾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比寻常人聪明,只能努力比寻常人冷静了。”
班哥点点头:“是,刚刚我什么都没看到,小善才没有气得发抖。”
宝鸾撇嘴:“你再说?”
班哥眯眼,似在回味:“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样子。”
宝鸾没好气:“去你的。”
当天下午,首领女儿来告别。班哥本不必见她,想了想还是和宝鸾一起见了人。宝鸾这才知道,原来女首领已经命丧黄泉,首领的女儿成了新首领。
比起一夜春风生个筹码,直接将权力握在手里,显然更动人心。
经历这么一遭事儿,二皇子三皇子偃旗息鼓,再也折腾不起来了。历来没有哪个皇子在大战胜利后被俘虏,而且对方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班师回朝的路上被俘虏,二皇子三皇子心知自己走了一步大错棋,无法挽回。虽有人共沉沦,但到底减少不了烦恼,只能终日借酒消愁。
和二皇子三皇子的落寞不同,班哥这边春风得意。回朝那日,长安郊外,凡是数得上数的朝臣都在路边相迎,热闹喧喧。
班哥视线一掠,同他得到的线报消息一致,永安宫没有派人来。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已经不需要在意永安宫的那两位了。
绵延的人群中,分开一条道。停在最前方的,是太上皇的仪仗。
太上皇亲自郊迎三十里,长安日后局势如何,已盖棺论定。
班哥不慌不忙从銮车中牵出宝鸾,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小善,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