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波形容了不下一百遍,但刘管家还是不相信少奶奶会砍人。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黄大仙一手ak一手长刀,在砍人头。
这想法当然是在亵渎神灵,他被自己吓了一哆嗦。
啪叽,ok绷再翘个边儿。
他点头,说:“对!”
是的。
贺致寰就是想让苏琳琅在这危难时刻站出来,代他掌起家宅。
豪门望族的家说来好当,但也很难当。
要想拆台倒梁,就可劲儿中饱私囊,肥了自己败了大家,也叫当家。
但那不是贺致寰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在这个多事之秋保他家宅不乱,保他大孙子顺利手术,并将内鬼,连并内鬼背后的势力一瓶抽藤扯蔓,拔出来式的当家。
所以他才专门吩咐,让刘管家以恩说服孙媳站出来。
当然了,这也是变相的,对她能力的肯定。
在书中,随着贺朴廷被绑架,苏琳琅潜逃,老太爷一命鸣呼,许婉心也在发现佛菩萨不灵光,又被人骗光积蓄后了结自己了,贺章的氧气也拔了。
而现在,因为苏琳琅的及时返回,老太爷活了下来。
虽他依然垂垂危矣,但他知人善用,知道孙媳能救自己这一家人。
苏琳琅合上刀,说:“刘伯,贺家尚未分家,目前我公公那个样子,朴廷也躺着,我一个新进门的儿媳妇,还是个大陆姑娘,这个家可不好当的。”
她才进门,就不说根基不稳,贺家的熟人她都不认得几个。
内鬼是谁,内鬼又勾结了谁才能制造爆炸案的,一时间她如何得知。
又如何能查办了这些事。
而那个内鬼是能在警署门外制造凶案的。
苏琳琅还看到凶手了,那可跟阿荣哥,阿强哥不一样,是个职业杀手。
她一个女性,万一被人下黑手呢?
“这,这,呃,呃……”
刘管家磕磕巴巴。
他不期这位曾经不言不语,只会砍甘蔗的少奶奶突然间变的凶悍又伶牙俐齿。
光是看着就叫人心里头直发毛。
说来也是唏嘘,在港府,大半富商其实并不愿意回归。
当然,在目前这种时局下,越是富的人越不愿意站出来声援大陆。
贺致寰是首富,也是全港最精明的人,但偏偏他就站出来了。
他坚信港府的未来不在英,而在大陆。
他确实下了一盘棋,一盘回归后的商业大棋,苏琳琅也不过枚棋子。
但人家小女孩看的那么透彻,刘管家也明白,自己说服不了她了。
他已经心灰意冷了。
不料这时苏琳琅合上了刀,柔声说:“刘伯安心就好,贺朴廷愿意在如今的时局下亲赴大陆,照料一位p的退伍军人归天,那位退伍军人又是我的父亲,我就会知恩图报,主好大局,排除所有危险,保他平
安恢复。”
刘管家大惊:“啊?”
所以她虽然看的清晰明了,知道那都是商业布局,但也愿意负起重担?
公司暂时倒不怕。
贺章培养了一大批得力之人,短期内只要他还有气,它就能常规运转。
麻烦的是家里。
贺家人并不多,就那么两房,但有一个叫贺致寰头疼的心腹大患在搅风弄云,在不停的刺激他,一招一式都是要逼他速死。
目前来说,老爷子因为不知道那个心腹大患的背后还有谁,也没力气对付,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孙媳先镇压内宅,给他们爷孙个喘息之机。
苏琳琅答应下来,他就能松口气,好好养病了。
刘管家感慨:“老太爷总算可以安心养病了。”
太激动,他脖子上的ok绷带彻底崩掉了,露出玻璃划伤的血茬。
苏琳琅一看:“您脖子怎么回事?”
刘管家摆手:“腿软,不小心栽了一跤,跌花圃里了。”
苏琳琅明白了:“是贺朴铸吧,他拿刀伤你了?”
“只是玻璃不小心划的,再说了,他有躁郁症的。”
刘管家忙说。
苏琳琅大概猜得到,贺朴铸脾气火爆,找不到她,就借故拿下人撒火撒气了。
这就又得说说她的婆婆许婉心了。
有四个孩子,她既不用工作又有丰厚家用,按理就该专心教育孩子。
但偏偏莫名其妙的,有一天她就信了佛了。
后来贺朴廷出事,她又被人骗光了所有私房,绝望之下就自我了结了。
她的俩儿子,贺朴鸿和贺朴铸一痴一傻,俩大草包,在贺朴廷死后,都没有经营家业的能力,倒是因为怀疑她‘通匪’,要为大哥复仇,但又满世界都找不到她,就致力于破坏大陆与港间的交好,书称□□。
当然,他们的下场都特别可悲,讽刺而可悲。
家当然要当,这跟苏琳琅是不是贺家长嫂无关,而是因为,贺氏,在两国商讨回归大计时,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大陆,与大陆交好的港府富商。
别看贺家娶她是件小事,但这个举动于两国商讨回归是有推动作用。
而苏琳琅的父亲,一位抗美援朝过的突击团长,心心念念的就是港府回归。
所以他才会在临终前,看到贺氏长孙亲自前来,还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对农场也不嫌弃,还愿意施以援手时会那么的高兴,欣慰。
他虽因病而看不到回归。
但贺朴廷让他看到的是回归的希望,和回归后的前景。
他让一个身系家国的退伍老军人走的含笑九泉,走的了无遗憾。
就为这个,苏琳琅也会一力担下所有,直到贺朴廷醒来的。
但贺朴铸她也不会放过。
老人家都敢打,等她闲下来,第一个收拾他!
……
“家里目前还瞒着吧,大太太知道情况了吗
?”
苏琳琅又问。
刘管家说:“明天一早天玺少爷会去传达情况(),当然7()_[((),一切都往好里说。”
家里必须瞒着,不能说贺朴廷病的严重,只能说他受了点小伤,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大局。
“你打个吊针消消炎吧,我看你伤口有点感染。”
苏琳琅打着哈欠说。
“您也好好休息,有事咱们明天再论。”
刘管家一看表,说。
苏琳琅可以休息了,但他当然还不能。
贺朴廷的手术必须抓紧,否则他很可能就永远看不见了。
辛苦培养了那么久的大孙子,在他被绑时,贺致寰只祈求他能活着回来。
但人的贪心是没有止境的。
在看到大孙子的那一刻,他胸中那将熄的三寸气重新续上了,也有了新目标,取出子弹,让他的大孙子重新站起来,执掌贺氏。
所以这天晚上,刘管家和黄清鹤整整一夜,都在联络伦敦的医生。
苏琳琅翻了翻办公桌上,贺朴廷的办公文件,看了一下贺氏公司的一些情况,就早早睡下了。
一夜到天明,她一觉睡足,神清气爽,但刘管家顶着两只大黑眼圈。
……
“苏小姐早安,想吃什么早餐?”
梁月伶在门口等。
苏琳琅问:“家里送来的饭吗,都有什么吃的?”
梁月伶递单子:“早餐就在医院吃,您随点,我去帮您端来。”
“让刘波去,给我两只蛋挞一只菠萝包。”
苏琳琅说。
“您要喝什么呢,粥或者奶茶?”
梁月伶又问。
苏琳琅想了想:“要速溶咖啡,塑料包装的,不要拆,我自己泡。”
梁月伶说:“我给您买冻干咖啡吧,口感会更好一点。”
她懂,这位boss夫人只信任刘波,饮料也怕有人下料,要喝塑封的。
冻干咖啡也是塑封好的,但口感要更好一点,梁月伶立刻出发,去帮她买咖啡了。
苏琳琅准备去看贺朴廷,径自往重症室去。
贺致寰今天洗肾,会昏睡一天,麦看护长在重症室外守着:“琳琅来了。”
她是老太太的外甥女,苏琳琅也要叫一声姨母的。
昨天晚上贺朴廷特意提了表,苏琳琅遂把那块patekphilippe拿了出来:“麦看护给这块表消个毒吧,我要带它进重症室。”
麦看护摇头:“怕要下午你才能见他。”
再解释:“昨晚他高烧,重症室上午不让探视。”
见麦看护也在抽空吃早茶,苏琳琅问:“您也一夜没有休息?”
麦看护却是这时才注意到那块表:“这是那块patekphilippe呀,听说朴廷给你了,还真是。”
苏琳琅问:“这块表怕不是有什么来历?”
麦看护长笑着说:“我外婆可是拿汀,这块catrava是33年,我小姨出嫁时她专门订制的,当时姨父还是个穷小子,
()全部身家比不上这块表的。”
()
又说:给你是对的,它本来就该是给贺家少奶奶的。
?本作者浣若君提醒您最全的《香江第一长嫂[八零]》尽在[],域名[(()
贺致寰说是一条渔船起家,但当然脱离不了妻子娘家的内助。
但后来麦家败落,穷女婿反而一路发达,成了首富。
不过不似别的男人有钱就养几房,贺致寰深爱妻子,也一直只有一房妻。
而不论在书中被她卷走的那套首饰还是这块表,都是老太太娘家时的所有物,陪嫁品。
抛开它本身的价值,其在贺家的意义也非凡。
那套祖母绿早在苏琳琅来港前,贺致寰就指给她了。
这块表在婚礼上贺朴廷又摘下来当众戴给了她。
原来苏琳琅不懂,但现在她能理解当时有多少人眼红,心里不舒服了。
她说:“既朴廷未醒,麦看护您也抽空去休息休息?”
麦看护摊手,苦笑说:“他们但凡有一个能起来,我就可以去渡假了,但现在我必须守着,谁叫他们是我的亲人呢。”
所谓富豪,当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别看麦看护在这儿守更熬夜,但她家在贺氏占的股份,一年的分成是儋县国营农场十年都赚不到的大钱。
她守护的,是她的印钞机。
梁月伶也是一样的,贺氏父子能站起来,能赚钱,于她们才是有利的。
等刘波买来早餐,她也买来咖啡了。
她想帮忙冲的,但苏琳琅制止了,自己动手冲,望着窗外,她问梁月伶:“昨晚家里有打过电话吗?”
梁月伶说:“一爷打了好几个,按刘伯的意思,我没有回。”
其实此刻她的bp机就一直在哔哔哔的响着。
苏琳琅盯着窗外看了片刻,见梁月伶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唤:“梁小姐。”
梁月伶问:“苏小姐有事?”
苏琳琅指电话:“给一爷回电话,就说朴廷已醒,正在跟警署通电话,你听着是在谈论关于一块表的事。”
梁月伶愣了一下:“要不我先问问刘伯?”
其实她的做法是对的,毕竟刘管家还没有专门宣布过,以后由苏琳琅当家这种话。
就目前,一切要以刘管家的说话为准的。
但苏琳琅比较着急,手摁上军刀轻轻一搡,她声柔:“现在就打,我看着,你打!”
梁月伶听到保镖们小声议论,说这位boss夫人砍过人。
虽然他们并不相信,觉得她是在开玩笑,但梁月伶信,她还害怕,立刻抓起了电话。
苏琳琅边喝咖啡,边摩梭着那块patekphilippe,听着梁月伶打电话,一边回忆书中剧情。
一场枪击案大房全垮,但贺一太太是满港有名的经学硕士,当然就要站出来撑大梁。
书中的孙琳达也确实掌过贺氏的大权,而且是经董事会一位占大股的大董,再加上贺墨同时力挺,就由她出席了董事会主席。
()江山易主,贺氏由她摄政,好不威风。
但她拍风月片能当女皇,经商却不大行,恰好贺家动荡,再碰上全港股市大跳水,半个月时间她让贺氏股价跌穿地心,账面损失高达几个亿。
还好这时贺朴廷回来了,他虽盲还残疾,也不被董事会看好,但由他接手后,贺氏扭亏为赢,慢慢缓过了元气。
至于孙琳达的下场……那是一本记录港府经济变革的书,没有专写过某一人,但书中却特意提过她是怎么死的。
因为说来也算一桩惊奇佚事,几年后家祭,她死在了贺家的墓园里。
有人说是他杀,也有人说她是雷劈死的。
总之,死的很不吉利。
后来贺家最辉煌的数她儿子贺朴旭,下海拍风月片而声名大噪,闻名东南亚。
……
苏琳琅一杯咖啡喝完,梁月伶的电话也打完了。
这时刘管家来敲门,说:“少奶奶,我让天玺回家讲事情去了,早晨您休息,下午等我忙完,咱们抽时间好好聊聊。”
苏琳琅点头:“好。”
又问梁月伶:“孙嘉琪是港大cse,好厉害。”
梁月伶说:“贺氏有推荐席位的,其实我也想修心理学,但贺氏的慈善事务由一爷管,所以……对了,每年港姐选举贺氏都有赞助的。”
贺家会给大学捐款,大学也会相应匹配学位,但这些事是贺墨在负责,孙嘉琪理所当然的,就拥有金光耀眼的csc,港姐也能排上名了。
说来,傍着姑妈,孙嘉琪沾光不少。
梁月伶在替苏琳琅整理床铺,她在吃早餐,俩人还一直在聊天。
但半天没回声,梁月伶回头,就发现苏琳琅已经不见了。
进走廊也空无一人,真奇怪,明明刚才还在吃菠萝包的,一扭头就不见了。
这位boss夫人咋神出鬼没的?
……
医院对面,一片绿化带前,苏琳琅啃着菠萝包,问蹲在里面的男人:“跟来干嘛,想找死?”
绿化带中蹲着的是黄毛,低着头,拿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阿衰呢?”
苏琳琅又问。
黄毛依旧低着头:“我们散伙了。”
“钱也全被他拿走了吧,你就这点出息?”
苏琳琅继续啃菠萝包。
黄毛猛抬头:“钱我拿到了,但我当初入道,想走的是阿嫂这样的道,正道。
所以是我主动跟他拆的伙,我,反水了!”
这个时代,九龙城的男孩子们学会走路时,就学会混道了。
至于混什么道,全凭大哥带,混成什么样子也全凭自己的造化。
黄毛之所以一直想捅了阿衰,是因为阿衰接了杀女人的活,但他不想杀女人,可惜他说不明白,就时不时的,想捅阿衰一刀。
他跟阿衰拆了伙,但混道的,没个老大就没了人生目标,他昨天一路跟到医院,就一直在远处的绿化带里蹲着。
“昨天你一直跟着我,在林子里,阿荣哥想逃的时候是你提醒的我,对不对?”
苏琳琅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