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夏宛月梦呓起来,断断续续的叫着,“爹爹。”
夏宛月从没叫过夏成爹爹,叫的不是夏将军就是父亲,大概在她心里他只是毫不相关的人,还担不起她的一句爹爹。
人就是这么奇怪,府里其他小姐爹爹前爹爹后的喊着他内心毫无波动,可是当梦呓的夏宛月喊了一句爹爹,他心里就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金嬷嬷很少看见夏成失态的模样,自知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老奴去找府医给三小姐看看。”说完就匆匆告退。
夏成看着床上紧紧闭着眼睫的人儿,他记得在洛樱还在夏府的时候,有一次夏宛月发烧很严重,非要让他陪着才不闹腾,结果他就看着夏宛月整整一夜,第二天梳洗一下就去上朝了。
等夏宛月病好的时候还嘲笑他有些眼眶周围的乌青,可真是出力不讨好。
他面前的这个“夏宛月”有些方面还真的挺像当年的夏宛月。
夏宛月根本不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像凌爹爹,像父王。
她觉得她肯定是病糊涂了,凌爹爹父王怎么回来呢?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贪恋这得来不易的温暖,所以才会一直不停用仅剩的力气地喊几声“爹爹”,希望这分温暖能长久一些。
她的目的的确达到了,当金嬷嬷带着府医来冷月阁的时候夏成还没有把手拿开。
府医看了一下她的症状,把了脉之后就写出一张药方,对着金嬷嬷说,“先抓几帖药让三小姐喝着试试看。”
听着语气好像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治好这小小的风寒,府医把脉时发现夏宛月体质极寒,为了不伤她的身子开的都是温和的药材,药性温和就代表着药效没有那么好,所以他才说先抓几帖药试试看,如果不行就得另想办法了。
金嬷嬷领了药方就去抓药熬药去了,冷月阁只留下三人。
府医从未见过有女子体质寒到这种程度,心有疑惑却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在这等着。
床上的夏宛月又开始梦呓,不过这次不是再叫爹爹,而是一直不停说着冷。
夏成输送了点内力给她她才安分了一些,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金嬷嬷才端着汤药回来。
熬药是艰难而漫长的过程,金嬷嬷这个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夏成将夏宛月扶了起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向她的嘴边。
不过夏宛月很不捧场的紧紧闭着嘴巴,夏成试了几次也没喂进去一滴药,“宛月,喝了药身体才能好。”
夏宛月隐隐约约听到这句话,这话晚叔叔经常对她说,凌爹爹也是她都听腻了,她不要喝药。
带着哭腔“我不要喝药,药很苦的。”
说话没力气哭倒是挺有力气的,夏成无法说通夏宛月只好采用强制性的手段。
喝了药她就沉沉的睡去,过了一个时辰看她时,身体还是滚烫,情况似乎比刚才还严重了些。
府医也没办法只好和夏成说了实话,“三小姐体质极寒,不能用太过刺激的药方,现在看来太过温和的药方又无用。”
金嬷嬷听到体质极寒四字首先联想到的是女子最关心的子嗣问题,虽说夏宛月不是夏府真正的小姐,不过她以后的夫家肯定是和夏府有联系的,若是子嗣问题让夫家不满意,那势必会影响到夏府,“那三小姐的子嗣问题。”
府医知道这些小姐的子嗣问题直接关系到以后能否在夫家有立足之地。
斟酌了一下还是准备说出实话,“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怀有子嗣的,不过这么重的寒气一般女子是抵抗不了,三小姐既然能承受住这么重的寒气,子嗣问题也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听到子嗣问题夏成突然想到洛樱的体质,之前也有大夫说洛樱不太可能怀上子嗣,不过最后她不是一样给他生了个女儿?
他相信床上的人儿一定不会像是府医说的那般怀不上子嗣,她一定会有个很可爱的孩子。
夏成从来不接受别人的预言,“子嗣问题暂且不提,你是否能治好宛月的风寒?”
府医说出那些话也能猜出夏成是不喜的,虽说这三小姐是半路找回来的,可终究是夏府的嫡小姐,身上所系可不是一般的大,“请将军恕罪,我的确没有这个本领,还是另请高明吧。”
夏成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夏宛月,“那你觉得谁有这个本领?”
府医没想到夏成并没有立即赶走他,难不成他刚才误解了夏将军?“将军不如请明柔医馆的晚柔大夫来看看,听说她可是晚神医晚清秋的弟子呢,郢县瘟疫就是她治好的。”
明柔医馆?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