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月在外面被冷风吹了许久,终于能意识到什么是她应该想的,什么是她不该想的,左手拿起剑舞了起来。
夏成站在庭院的门口,透过她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他大步走了过去。
他脚步极轻,并未引起她的注意,看她的招式徒有其表,用手臂挡了几下将她手中的剑震飞。
剑被高高的抛了上去,他伸手接住从天而降的剑,“凌云剑可不是这么用的。”
夏宛月看见自己的剑落到了夏成手里有一瞬间的惊讶,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黑眼圈。
夏成将剑扔回来相距甚远的剑鞘里,准确无误。而后背手走到她面前,“前几日事情甚多,这几日有了时间,可得教教你下棋。”
以为捂住脸就能抹去他刚才看见她黑眼圈的记忆,一言不发的杵在那里。
他默不作声的弹了弹她的脑门,“不守信用可不是个好习惯。”
她揉了揉吃痛的脑门,她又没说不学下棋,只是她这个样子要怎么见人啊,“父亲,不能明天么,我昨天没睡好。”
夏成倒没有往日的慈爱,厉声正色道,“你既然决定了一件事,可要趁早做。”
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父亲不同意她明日学棋,非得今日开始么?夏宛月不明白多一天少一天有什么不同,至少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今日顶着个黑眼圈了吧。
夏成已经查觉到皇帝的蛛丝马迹,他只想尽快多教她些东西让她可以自卫,他直觉这份平静不会太久,而他也不能护着她了。
夏宛月灰溜溜的跟在夏成后面,那模样恨不得将头埋在地里,途中遇见了几个下人。
从他们身边经过之后就听见他们的嘀嘀咕咕,貌似在说她的不是,这种事她见得还少么?不一会儿就把闲言碎语抛在了脑后。
夏成推开了书房的门,忽如其来的风将室内的温暖吹散了一些,还好夏宛月及时走进来关上了门,不然现在冷热的交界处,她会很难受的。
室内的温暖让她有些困意,她却还是强撑着眼皮坐在了棋盘前,开始了她这段日子的功课。
前几日夏成教了她不少入门知识,现在他带着她又回顾了一遍才开始今天的学习。
她下着下着就分不清眼前的黑白了,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直接歪倒在了棋盘上。
他早看出她的倦意却还是一直考验她的意志力,现在看来这意志力并不怎么好。
夏成将书房的厢房收整好,随后把夏宛月抱了过去,将她的披风摘下为她盖好被子,才离开了她的床前。
看着棋盘上凌乱不堪的黑白棋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之前教过洛樱下棋,洛樱聪颖一点就通,而夏宛月天赋却与常人无二,果真不是洛樱的血脉,若是洛樱的女儿也一定和洛樱当年一样不用他费多大心力。
只是夏成不知道,在他上朝或者练兵时,洛樱都是啃着棋谱死背,为了让他不要太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洛樱当年的情形或许还不如夏宛月,但这一切都随真相化为了尘埃,再也寻不到存在的踪迹。
因为夏宛月一夜没睡这一觉睡得很熟,梦里不仅梦见了父亲在教她下棋,还梦见了韩若风可恶的嘴脸。
她梦见父亲在教她下棋时韩若风也站在旁边,每当她的表现差了一点,韩若风就会肆无忌惮的笑她,那笑容有多欠揍就都欠揍。
虽然梦里的事让她有些不爽,但却让她放松了一些,这也算功过相抵了吧。
从清晨睡到了午后,夏成怕她睡得太久晚上就会睡不着所以将她叫了起来。
她眼上的黑眼圈消了一些,不过黑眼圈去却还是如同小孩子打架把脸整个摔在泥堆里的模样。
掀开夏成给她盖的薄被子,赶紧披上了披风,刚起总会觉得周围特别冷,过一会儿就好了。
刚起床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可真是极其幸福的一件事,她搓了搓手掌,想要大吃一番。
背后传来成熟稳重的男音,“洗漱。”
就知道父亲没走,父亲不是说要教她下棋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离开,肯定是一直窝在这里,时不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过没有立即叫醒她算得上非常宽厚了。
乖乖的去洗漱,擦完了手和脸就坐到桌子前面,望着不算太多的饭菜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