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已经完全是陌生的路,只看到一个特别小的农场,里头有十来间连着的瓦片房子,只不过都是残垣断壁,然而竟然还有人进进出出忙活。
“那是劳改农场”
牛建国探头看,“里头的人是坏人吗?”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苦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人,不过里头的人都很有能耐,知识非常渊博。”
人不敢提多,只简单说劳改农场的都是一群高知识分子,还有从京都来的教授呢,以前有二十来个人,今年形势变化走了几个。
前几个月打台风把屋子打坏了。
研究院外出作业经常路过这,也没瞧见有人来修,这一群人成分不好也没人敢帮,最近又听说劳改农场要迁址,但没有地方接收,所以只能一直住着破房子。
牛车经过劳改农场,牛建国和一个站树后头满头白发的老头儿打招呼,“嗨,爷爷”
徐春娇给了人一个漏风掌,“见人说你好。”
那老头子吓了一跳,抬头的时候下意识把信往衣服里面藏,那老泪纵横的脸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瞧见是一个孩子,那老头儿强颜欢笑举手摇了摇。
又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从破屋里走出来,牛建国赶紧站起来喊:“叔叔,你好啊!”
那男人也唬了一跳,不过只是目光呆滞的看过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牛建国就这么摇摇晃晃的站牛车上瞅着还有没有人从那破屋子里出来好打招呼。
他也就是难得瞧见陌生人兴奋了一路,已经捡着一路的牛粪和猪粪早就焉了,过了这段路又萎靡不振起来,等到研究所的时候都焉了,等着他们的研究员还特别奇怪的问老太太,“孩子是玩累了吧。“
现场钱货两清,150块钱到手了以后,老保管员驱赶着牛车朝着生产队打石头的目的地行驶而去。
牛建国缓过劲来的时候刚好到打石场。
人山人海的都是人人人人人人,目光所及全是人人人人人人。
他们一打听,有人朝着远处光秃秃的一个山头,“先锋生产队在那呢。”
以前这一片也都是树木,不过大炼钢的时候几乎都给劈了当柴火,后来又有了规定要保护环境,才叫树木有慢慢长了起来,现在比之前好得太多。
老牛家是一块干活的,由着男人们去找大石头,找到了抡大锤打开,由着女人用榔头打成规定大小的碎石或者是送到要过称的地方。
熟悉的人扎堆干活一来还能说说话,二来是少受点罪。
民工没有劳保手套,男人们都是用铁丝做个圈安个把,套在石头上打,免得打着手,拿锤子的手有时被震出血口子,钻心眼的疼。
些男同志不厚道图自己轻快点,打石头的时候故意打出大石头,那么女同志搬的时候就会。特别辛苦
老牛家两个男人都是把石头打碎了才叫媳妇搬,累一点都想叫女人们轻松一点。
牛进仓先瞧见了老太太,其他人也就都瞧见了,刹那间还以为家里出啥大事了呢。
牛建国喊爸喊妈,跳下牛车就往大人怀里扑,徐春娇揣着手对自发围过来的先锋队社员云淡风轻说:“没啥大事,就是告诉你们队上整了点野猪肉,烤熟了给你们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