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枯堂,也就是地牢。
这里也就是万蛊门中最黑暗的地方,余岁在万蛊门时,大半时间便是在这里度过的。
余岁以为离开了这里,他便不会再回来,没想到,他竟是又落到了这里。
这里不仅有药人,更有数不清的高手来看守这座地牢。
“你从地牢里走出去的时候,没想到你有朝一日还会回到我的手中吧——”李畅意狞笑道。
他手中挥舞着鞭子:“快说,那东西你藏到那里去了,你若是不说,我让你小命不保。”
余岁的唇角缓缓勾起:“我要说,那件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呢?”
“你以为你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么?”余岁微笑道,他的两眼无神,但瞳孔却如墨染一般,黑得看不见底。
李畅意微微哆嗦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
“你就算能够哄着王修文一时,但王修文此人可不从不是好相与的——你今日不在乎他的生死,贸然出手,虽然把我拿下了,但他那时已经把你恨上了。”
“留着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罢了。”
李畅意冷笑了声:“那又如何?快说,我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余岁轻笑了笑,缓缓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简直可笑。”
“你可以不怕我,但你说你会不怕这个东西吗?”李畅意拿出一个红得发黑的珠子,缓缓道。
余岁不知晓他说得是什么东西,但他却是感受到了此生中从未尝受过的疼痛。
“你先好好玩玩吧。”李畅意眼睛闪烁,竟是嗜血的快乐。
江巽雪的目光落在地枯堂的牌匾之上,目光下移落在了门槛之处,只看见血迹斑斑,以及留下来的衣服碎片。
江巽雪的眼神暗了暗。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地枯堂。”他刚刚靠近,便有两人来拦。
一个眼神也未给他们,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已经被定在了原地——
江巽雪目光一凝,落在了一个公子打扮模样的人,轻摇着扇子,在慢慢踱步,似乎是这里的主人。
他身形一闪,便到了那人眼前。
王修文微微一愣,看见他的鬼面面具,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厌恶,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地枯堂,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余岁在何处?”
“余岁——余岁啊,他早就死了啊,他的尸体都已经扔到乱葬岗了。”王修文挑眉道。
江巽雪目光一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修文微微一愣:“余岁死了啊,现在他的尸体应该都已经烂了吧——”
江巽雪眼中闪过杀意,肉眼可见的煞气透过鬼面折射出来,手中银光一闪,天杀扇出现在了手中。
王修文还在洋洋自得,却只觉得脖颈一凉。
江巽雪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天杀扇抵在他的脖颈之间,冷声道:“你若是不想身首异处,便告诉我实话。”
“我告诉你,这是地枯堂,我祖父就在此中修炼,你莫不是……莫不是不想活了!”王修文此话语气发颤。
江巽雪唇角微微勾起:“上一个这般给我说话的,已经被本尊扔到蛇窟几百年了。”
王修文的身子微微发颤。
“余岁还没死,快带我过去。”江巽雪冷声道,王修文脖颈吃痛,他知晓有血流出,却是不敢回头。
他只觉得有杀神站在他的身后一般,恐怖无比。
越走越是黑暗,血腥味也越发浓郁,江巽雪鬼面面具下已经面沉如铁。
终于走到了尽头。
“开门。”
王修文虽然不敢,但还是把门打开了,只见其中不仅有正在受刑的余岁,还有数个药人,正是被王秀文一直带在身边的几个。
“快来救我!”王修文大喊道。
刑架底下,躺着如破布一样的东西,这是一个人——
但这个人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江巽雪定睛一看,竟然是余岁,他的眼中不禁闪过杀意:“找死——”
天杀扇略一用力,王修文重重地撞在墙上,随后滑落了下来,他想要动,却发现自己不能出声,也无法动弹分毫。
李畅意有些不可置信,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但想了想这里面的高手和药人,他怒道:“快上啊。”
“找死——”江巽雪的眼中闪过杀意。
他好痛,非常的痛,这是从血脉出来的疼痛,
余岁觉得自己挺不过这一关了,他自有记忆起,便没有过几天正常的日子。
滴答滴答的声响,这是从他的手腕上流出来的鲜血。
他能够感受到他的血缓缓从他的身体中流出,原来血流出去会那么冷啊——若是他本来就是个冷血之人,是不会便不会冷了?
余岁沉浸在黑暗之中,在地牢之中,他是连一丝光都感受不到的。
他想,他很快便要死了,可是忽然间,似乎有人闯了进来,似乎还是为了救他?
李畅意不敢相信,他认为的依仗,这么快便倒在了地上。
快得几乎只有残影,江巽雪的脚下已经满是尸体,他缓缓向刑架走来。
李畅意缓缓后退,撞到了架子,架子嘭地一声应声而倒,他忍不住地发抖,忽然想起了一物,又一次把珠子拿了出来,道:“你是要救余岁吗?你要是救他,便不要过来!不然我把这个珠子捏碎,他必死无疑!”
江巽雪微微一顿,止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李畅意见自己的威胁有用,缓缓松了口气,道:“余岁的身上被种下仆蛊,而他的主蛊就在这颗主蛊珠之中,只要我捏碎他,他体内的仆蛊便会破体而出——”
“那时候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若是不想他死,便离开这里,不然——”
江巽雪的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我最讨厌的便是威胁我的人,而你——威胁了我两次。”
就在李畅意又惊又惧之时,江巽雪手中天杀扇也化作了弓箭,灵力化作的箭羽破空而出,李畅意拿着主蛊珠的手臂已经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