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记着尊主的话,去找沈流年看了眼睛。
但不知为何,沈流年害怕遇见他一般,看见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避开,似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余岁不明所以,把他拦下。只说是自己已经复明,来找他看眼睛的,沈流年才有些不情愿地留下。
但好在毒已经除清,他的眼睛已经痊愈了,之后若没有别的事情,余岁应当也不会再来找沈流年了。
余岁走后,沈流年倏地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余岁的时候,总有种心动的感觉,但是余岁可是尊主身边的人。
他还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见余岁还好,一见余岁他便是克制不住自己一般——
余岁虽想要问询清楚,可是见沈流年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便也放弃了。
沈流年虽然害他受了一场无妄之灾,但他与他并没有分毫关系,他的眼睛也好了,日后便更不会有交集了。
接下来的几日,他每日都会去尊主的寝殿外远远地看着,但他却是不敢进入了。
余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总是忍不住在想着尊主,他的大脑也不受控制般,不住地回忆着,尊主在他的世界中出现的日子。
余岁知道自己的记忆有缺。
他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在他短短的三年记忆中,尊主也仅仅只占了四个月。
他仿佛不受控制着,一遍一遍地回忆着尊主和他相处的时间。
余岁觉得不应该这样,至少他不能这样疯狂地想这尊主,他强迫自己回忆别的事情。
但是他悲哀的发现——除了与尊主相处的时间,他的记忆中全部都处在黑暗的泥沼之中。
那些黑暗的记忆,似乎更没有回忆的必要了。
这么看来,黑暗与光明的界限划分的那一夜,都渐渐变得温馨了起来,那一夜的情景,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余岁静静地坐在梅花之中——这是在尊主的寝殿之内。
他想要去看尊主,却是不敢,他只敢远远地看着,好在尊主给了他在青冥宫中任意同行的令牌。
余岁坐在梅花之下,嗅着淡淡的花香,仿佛尊主便在他的身旁,不知怎的,他渐渐地乏了,靠着梅花便陷入了睡梦。
他又置身于梦境之中,这个梦和上次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在抚琴,而有一人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被一道很强的威压笼罩,那人缓缓开口了——
这人似乎在生气,余岁却不在意这个,他认真听着,只想听这是不是尊主的声音。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他分明与尊主相伴四月有余,早已熟悉了尊主的声音,但余岁就是不能确认。
余岁指尖的琴声如流水一般,但心却是已经乱了。
他想要扭头去看,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
那人离他缓缓走了过来,这人似乎出于极端的气愤之中,余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然后那人便紧紧地把他箍在了怀中,余岁身子一僵,他倏地怔住了,他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他真的是尊主——
余岁有些不可置信,只是又有些不同,他记忆中的尊主,虽然看起来如寒冰一般,但从来都不是一个冰冷的人。
眼前的这个尊主处于暴怒之中,眼睛仿佛带着血意,他缓缓靠近,余岁能够感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眼前的尊主用力地亲吻着他,又转而咬向了他的耳垂。
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的魅力不是很大吗?让那么多男人为你拼命,怎么不诱惑本尊呢?来呀——”
余岁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他的记忆中,尊主绝不可能会这般做——除了那个他说不清楚是为什么的夜晚。
眼前的魔尊竟是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还在继续,余岁觉得颈间有些微微的刺痛,这是梦吗?
他有些恍惚,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诸多画面,他想要看清楚,确实怎么也看不清楚,一时间头痛欲裂。
江巽雪的目光落在花丛之中,这其中似乎有一道他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一愣,缓缓走了过去,果然是少年,只见少年躺在花丛中,竟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