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绯央悠悠转转地醒过来,发现是躺在自个儿的房间里,仆人里里外外地忙碌,一切如常,就在这两日老夫人派来了一些下人,大丫头芷清,粗使丫头荷香,几个粗使妈子——赵嬷嬷,李嬷嬷以及宁嬷嬷,服侍她和打理院子。
想到马车上发生的那件事,她一下子心跳加速,猛地坐了起来。
脑海中电光石火,十分杂乱。
她身上的媚毒消失了,那么……低头检查,除了心口有吻痕,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不适,可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手掌被指甲抠伤的痕迹证明之前发生的并不是一场梦。
“小姐,您醒了,是三殿下的贴身侍卫把您送来的,说您去庙会途中不巧晕倒了。”
芷清端着一盆水进来,为月绯央擦脸。
月绯央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既然仆人没什么反常,就说明至少那件事没有人知道。
“母亲和二妹如何了?”月绯央揉揉眉心,一些杂乱的念头怎么也驱不散。
话音才落,月任夔就闯进屋子来,脸上乌云密布。
“哼,一觉睡到现在,亏你还知道问你的母亲和二妹,既然你喜欢卖弄本领,还不去为她们驱散媚毒。”
月绯央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她既然是横着送进来的,月任夔却没有一句关心,反而心思都在那一对丢脸的母女身上。
她之所以答应姬凤翼,是因为这一类效果强烈的媚毒来自西域,上个月才传入中土,古人还没有来得及研究,府内府外十有八九请不到可驱毒的大夫,这时间一拖,还不知道母女俩变成什么样子。
另外,她知道寺庙常种的一种植株和着观音土捣碎,可以驱毒,可没想到姬凤翼竟然“色诱”她,让她提前发作,狼狈至此。
月绯央看着月任夔,目光清亮,不亢不卑,“女儿大概也被人下了媚毒,可为了平阳公府名声着想,女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当众丢脸,既然女儿缓过来了,当然会为母亲二妹驱毒。”
她伸出手掌,月任夔看到伤痕累累的掌心,目光终于有些松动,“辛苦你了。”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女儿这就去配药材,父亲稍等。”
月绯央进入药房,捣鼓了半个时辰,月任夔不耐,可也知道不能催促,只能干巴巴地等着。
月绯央拿着配好的药材出来,嘴角带着一丝冰冷,实际上只需要三分钟就可以配好,既然月任夔眼里没有她这个女儿,她为什么要顺应他的心意?
柳氏和月芊音被绑在床上,由于时间拖得太久,二人脸部和身上皮肤都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疱,叫人分辨不出。
此刻媚毒最强劲的时候已经过去,可余毒还在,二人还在双目迷离地呻吟着,声音早就变得破碎沙哑,仿佛嗓子被撕裂了。
可她们毕竟清醒了不少,转脸盯着月绯央,眼中都要喷出火焰。
本该月绯央丢的脸,本该月绯央受的苦,却都落到她们身上,她们一下子成为京城的笑柄,恨不得把月绯央撕碎。
“把这些药材拿去熬了,放温了服下,毒就驱了。”
月绯央让芷清把药材交给柳氏房中的嬷嬷,对上母女的目光,淡淡一笑。
“记住,用文火慢熬两个时辰。”
这意味着柳氏母女还要再承受两个时辰的折磨,两人情绪激动,拼命挣扎了起来,下人见状,立刻上去把绳子绑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