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舞宁是为拓跋珏说话,可也等于间接为月绯央解了围,月绯央干脆不喝也不吃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说嘴里有余味需要细品也是可以的。
感到拓跋珏的目光朝她扫来,淡若轻风,她带着一丝感激看了他一眼,那翦水眸中的波光一动不动,仿佛深不可测的幽潭,却比媚眼如丝的女子还要魅惑人心,拓跋珏不由得微怔,一个十四岁的女子,为何有如此超凡稳沉的心智?
而在舞宁的眼里,两人是在眉来眼去,气得握紧了杯盏,差一点就狠狠地摔在地上。
好个小贱人,不但抢了自己的妹妹喜欢的男人,还想染指她的心头所爱,本来她只想取回自己喜欢的东西,现在眼底却泛起了杀意。
拓跋珏开了口,桌宴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谁也不好再拿月绯央开刀子,舞宁就要求每个人讲一个笑话,气氛这才活络了起来。
到了膳后,舞宁道,“不如我们来玩覆射游戏吧。”
覆射是一种猜谜游戏,即将东西置于器物下,由人来猜,猜中有赏,猜不中有罚,这也是古代比较流行的游戏,在上层和百姓中都很普遍。
众人一致说好,下人上了瓜子和饭后小点心,紫莲取来一个钵,舞宁勾起嘴角,看向在座的人,“这样吧,我来定一个游戏规则,一个个地猜未免乏味,不如指定人来猜,猜中了我给赏赐,猜不中,我向她要一样东西。”
月芊音附和道,“这个主意甚好,惊险又刺激,因为一个个来猜的话前头猜不中的许多人把答案排除了,后面的人就容易猜到,显然不太公平。”
其他千金小姐也称赞公主的建议,贵公子们倒无所谓,覆射本来是女子喜欢玩的游戏,男子更好骑马射箭射柳,不过,他们看着一群莺莺燕燕开心,如置花丛中,心情也会很不错。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不客气了。”舞宁转身背对众人,在婢女拉开的彩幕的遮挡下,把一样东西放在钵体里,然后转过来,“为了公平起见,不如用抛骰子的方法来选择猜谜的人,骰子掉到谁的面前就谁猜,四龙,你来抛。”
一名侍从闻声走过来,月绯央看得出来,这四龙是一个练家子的,唇角不经意扬起一抹淡笑,纤美的手指轻叩着桌案。
四龙将骰子往半空抛去,可是力道却不易察觉地往月绯央那边运去,骰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月绯央的酒杯旁。
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在月绯央的身上,神色各异,秦罗儿冷哼,“竟然是她,这一次,我看她还怎么投机取巧,怎么弄那些玄虚。”
舞宁颔首,神色得意,不管月绯央猜什么,她都是输,到时,她只有乖乖地把东珠交出来。
“月小姐的答案是什么?”
在钵中放的,往往是自己身上的物件,今日舞宁公主戴了两对耳环,一对稍微小一些,错嵌在大的那一对里,组合成繁复华美的点缀。
一些人已经瞧出了这一端倪,舞宁公主放进去的是一只耳环,耳朵上现在只剩下三只。
月绯央淡淡抬眼,“我猜里面什么都没有。”
“嗤。”有贵女发出嘲笑,原以为这月绯央有多聪明呢,原来说到底是一个蠢货,只要稍微观察仔细一点,就不满猜出答案。
可是她居然自作聪明地说什么都没有,这可不是瞎猫碰死耗子的运气事儿。
月芊音也幸灾乐祸地看着月绯央,她还担心以月绯央的智商会轻而易举地猜出来,没想到终究是一个蠢货。
可是,舞宁公主的脸色却僵了一下,满眼不敢相信,不,不可能,月绯央难道是长了一双穿物眼……
想到计划落空,她的手指扣紧了掌心,牙齿磨得咯咯响。
“既然有人质疑我的答案,不如请公主开了钵来证明我的清白。”月绯央凉凉道。
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她从舞宁眼里的狡黠已经看出来了。
舞宁咬唇,只好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开了钵,果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原来出口讽刺月绯央的贵女脸色变了变,没有再说话,她们也算是亲眼见识到了月绯央的厉害。
“猜对了,你要什么?”
舞宁盯着月绯央,眼底的恨光再也压抑不住。
月绯央面上似笑非笑,“公主的东西,臣女什么都不想要。”
这是说她的东西不值一提了?比跟她要贵重之物还要让她抓狂,舞宁的脸色更加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