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年出了车祸。
夜晚的电话铃声响得突然,叶昔按着怦怦跳的心脏接起电话,是岑宁。
“...医院说、说要家属、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岑宁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叶昔,我、我怕…”
“我马上来。”
叶昔瞟了眼电脑,那里显示一条来自钱永年的信息,一个匆忙的“$”符号。
她将电脑合上、锁好,边下电梯边给卫师留言:“湾城医院,速来。”
车子开进浓重的冬雨。
雨声如同安神的白噪音,雨刷规律地摇摆不停,小福的车开得很稳,叶昔的气息却是乱的。
她心神不宁地点着皮座椅,不自觉地跟上雨刷的节奏。
小福被节奏催得紧张:“太太,是谁…出事了吗?”
“嗯。”叶昔并不多言。
“放心吧,”小福轻声安慰,“肯定没事的。我们在做正确的事,上天会保佑我们。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太太且看我说的对不对。”
小福从小在海边长大,信奉海上的神明,固执地相信善恶有报。
也固执地喊她太太。
纠正了几次无用,她也就算了。
叶昔看向窗外的雨,停止了敲手指的焦虑动作。
四个月前,元承和身死,元昱被董事局扫地出门,一纸解聘书送达股东会等待审批,她曾想过护他。
至少为他留下一个子公司总经理的头衔。
赵之勋阻止了她。
电话里,赵之勋的话颠覆了她的认知。
原来元昱与她离婚,并非要她承担
,就是单纯的“分一半”。
还是要分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为此,元昱以配合元昐上任董事局主席、稳定局面以后完全离开公司做为交换。
这也是元承和葬礼上,发生“兄友弟恭”一幕的起因。
赵之勋解释,只要叶昔不插手元家的事,她所拥有的一切便是永远是她的。
这种安排,叶昔怎么肯听。
她要见元昱,直接驱车抵达双珑湾,却见屋内空空,装潢已变,窗帘公司正在量尺寸。
一问才知,房产易主,新的主人嫌屋子太亮,需要全屋窗帘。
挡住那无边无际的美丽海景。
她又问新主人是否也姓元。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答她“不清楚”,只说定窗帘的人,姓戴。
叶昔茫然下楼,碰上了元昱那辆限量款的银黑色跑车。
里面坐着李淑怡,下车见到她的时候有些诧异。
她问李淑怡车子是怎么回事。
李淑怡倒是坦白,也许是被授意过可以坦白。
原来元昱用房子换了粉钻,用爱车换了韵儿回归。
还有其他的一些个人财产也做了交易,这让他走的时候几乎“净身出户”。
李淑怡将元昱拿来做交换的心爱之物一件一件地仔细数完,总结道:“不过,昐总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就顺手送给了我们几个助理。”
李淑怡说到这一句话时特意昂起了脑袋,给人一种莫名的骄傲感觉,像是赞元昐大方,更像是在同叶昔炫耀——对元昱来说重要的东
西,对元昐而言不过是随手可以送给助理的小物件罢了。
叶昔顿时想起自己将粉钻给韵儿时,元昱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失望。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