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飞机起。
卫师走了,留下叶昔一个人。
空旷的机场大厅行人寥寥,人人走得飞快、半点不停。
叶昔久久立在原定,良久才默默地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腿。
不是不难过的。
家逢变故之后,对她最无保留的人便是卫师。
这是她一次又一次可以毫无理由地相信卫师的底气,也是她不问缘由充分信任他的根源。
可卫师却自己说要去找证据,向她证明。
又篡改了证据。
而这证据,指向了她母亲。
本来只是猜测,恰恰是卫师的隐瞒,叫她肯定了真相。
双重的打击,让她蹲下便站不起来。
叶昔看了眼窗外的跑道,飞机起落没完没了。世界如此繁忙,不因任何人的伤痛而停下——
不对。
有一个地方,可以为她停下。
叶昔买了张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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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省航班,飞机很小。
商务舱空间有限,没有地方安放太多的情绪。
叶昔整理好口罩,靠着窗坐下。
从舷窗看出去,地勤在忙碌,将箱子一个个搬运进飞机腹部的行李舱,为起飞做准备。
“您好,您的行李超限了,我帮你转托运可以吗?”
空乘柔美的声音响起,叶昔不甚在意。
她是临时起意上飞机的,没有行李。
叶昔想回家。
痛了,就会想回家。
可家不是那一座空荡荡的、精心布置的、费尽心思争取回来的叶家别墅,而是那一声风铃,一爿茅屋,和释轻师傅随手煮出来的一碗素面。
叶昔想着,一会
儿下了飞机,去添置一点儿食物,给两老带去。
“这是我给长辈带的东西,不要打坏了。”
低柔的声线响起,叶昔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身边的男子背对着她,宽肩薄背,身上散发出清淡干净的古龙水香气,气质清贵高雅,令人心生好感。
然后这位样貌气质俱佳的男人,施施然坐下,随口强人所难:“你让别人给我腾些地方。”
空乘愣住,没能从巨大的反差中反应过来。
叶昔反射性地对空乘道:“你别理他。就按规定办。”
元昱闻声转过脸,秀丽的凤眼一下子瞪成鸽子眼。
这俩大眼瞪小眼不说话,空乘正犹豫该听谁的,那全程冷着眼神的男人拉下口罩,瞬间眉开眼笑:“你怎么在这里?”
叶昔看着空乘拖着元昱的行李默默退下,才将眼神落到元昱脸上。
她着实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元昱。
“我...”
她一开口,声音哑了。
心里有股古怪的滋味翻腾不休,叶昔慌张地别过脸。
得知真相,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他。
元昱见她躲避,心中戚然,那花儿一般的笑脸慢慢枯萎了去。
“不是我跟踪你,”他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不自在,“是碰巧。”
“我知道。”叶昔低声应了。
买票时,航司的服务员说,她很幸运,票是最后一张。
她才是后来的那个。
叶昔没话找话:“你怎么坐民航?”
往日里元昱出行,近一点儿直升机,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