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重,一点儿都不严重,就是受伤之后,人就昏迷了。昨个儿更好,直接给烧的稀里糊涂的连王爷都差点儿不认识。听说蜀王妃过来探望,愣是被王爷给挡了回去。说来也是,都那个时候了,莫说是王爷,就是咱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没有心情去做旁的事情了。”
乳娘还想絮叨几句,却被苏如锦抬手捂住了嘴巴。她抬头,冲着苏敬亭弱弱的一笑,说了句:“父亲莫要听乳娘胡说,只是昏睡了半日罢了,也没有那么严重。”
苏敬亭跟着一笑,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为父听说芸香那丫头不在了?”
“是!”
听到苏敬亭提及芸香这两个字,苏如锦的神情也随之变得悲切起来,就连眼圈儿都跟着红了。
“锦儿鲁莽,竟忘了王爷是会武功的,情急之下,竟妄想着用自个儿的身体帮王爷挡刀。结果倒好,不仅没有帮到王爷,反倒成了王爷的累赘,倒叫那刺客跑了几个。后来,锦儿受伤昏迷,王爷便无心再去追究刺客的事情。没曾想,那刺客竟如此胆大,依旧逗留在王府之中。芸香她……芸香她就是因为发现了刺客的踪迹,这才遭了不幸。”
“如此奇怪?”苏敬亭低头琢磨着:“按说这刺客行刺失败,且已经逃了,为何不直接逃出去,还要在府中逗留?”
“锦儿心中原本也有此疑虑,便私下让乳娘前去打听。结果,却让锦儿有些猝不及防。”
“何意?”
“具体的乳娘也没细问,只听说是府中的管家与那刺客勾结。若非如此,那些刺客也不能轻轻松松的就闯进王府里来。”
“晋王府的管家?”苏敬亭脑中浮现出一张面孔来:“若为父记得不错,那位管家应当是王府中的老人吧?这既是老人,怎可能与外面的刺客勾结来行刺自家的小主人。”
“父亲说的是,这若是真的王府管家,自然做不出这等背叛主人的事情来。”苏如锦眸光一转:“只是,锦儿听阿九提过一句,说现在的萧管家并非府中原本的那位,估摸着应该是贼人易容乔装改扮过的吧。这些事情,王爷不愿意提,锦儿也不敢多问,只能私下打听。”
“为父知道。”苏敬亭的眉舒展开来:“芸香的事情,为父原也是不该过问的,毕竟只是个丫鬟,且还是你的陪嫁丫鬟,这随你嫁入晋王府之后,生也好,死也好,都应该由王爷和你处置。可她到底是你母亲身旁出来的,多年相处,多多少少的也生出些感情。这么一个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你母亲难免伤心难过,为父被你母亲催着,也不得不来问你几句,打听一下这其中的缘由。王爷事多,这些小事,你就不要与他说了吧。”
“父亲的意思,锦儿明白了。”苏如锦微点头:“就算今日父亲不来,待锦儿身体好些,也自会将这件事情说与父亲及母亲。芸香的死,虽是意外,可这祸端却是因锦儿与王爷所起,每每想起,心中也总是难过的紧。”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想那么多。”
“谢父亲,还请父亲转告母亲几句,就说芸香的后事,锦儿会好好办理。”苏如锦说着,轻轻的福了福:“哦,对了,还要请父亲转告母亲一句,就说杀死芸香的凶手已经伏诛,那与刺客勾结的管家也已经被王爷拿下,这几日就会转至京兆府衙门,但愿所有的内情都能审理清楚。”
“芸香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母亲伤心,为父也不愿意再将这些事情说给她听。”苏敬亭的眼眸轻轻的转了一转:“你嫁入王府也有些时日了,从那日回门的情形来看,王爷对你也是颇多的宠爱。身为晋王府的正妃,你自当为王爷分忧,身为为父的女儿,有些事情,该与为父通气的也应当适当的通通气。锦儿,为父知道,你不是个笨人,应当知道为父这话中的意思。”
“是!”苏如锦低眉,乖巧的应着。
苏敬亭瞧了她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看似关心,实则提点的话,这才借故离去。
“王妃,刚刚那些话,你觉得老爷他信了多少?”
苏敬亭刚刚离开,乳娘便迫不及待的掩上了门窗。
“信与不信的又有什么关系,乳娘以为父亲今日前来,当真是来探望我的?”
乳娘摇摇头:“老爷一向待小姐不亲,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就急匆匆的过府探望。老奴瞧着,倒像是为了芸香的事情来的。可这芸香究竟是怎么死的,难不成真如王妃你说的那样,是被刺客杀死的?还有那位萧管家又是怎么回事?”
“萧管家的事情,我也只是听王爷与阿九提了那么几句,具体如何,我这里也不是很清楚。方才那些话,一是为了应对父亲的询问,二来也不过是给了他一个他想要探听到的结果。这晋王府中发生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此时说给他听,倒正好让咱们占了个先机,日后若想要再通过父亲散出消息,也就容易了些。”
“王妃您是打算……”乳娘睁大了眼睛,却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