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亭来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王爷若有事情,尽可去忙。父亲此来,想必是为了芸香的事情,妾身这里自能应对。”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间想要说的话,就已经清楚。

萧云堇握了握苏如锦的手,说:“也好,没有本王在这里杵着,你们父女之间也能更好说话。”

“谢王爷！”

苏如锦福了福身,目送萧云堇带着阿九离去。

一边让乳娘帮自己更换衣裳,一边命阿萝去将父亲领进门来,这边才刚刚梳妆完毕,那边阿萝也领着苏敬亭走了进来。父女相见,竟是相对无言,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锦儿见过父亲,几日不见,父亲倒是清瘦了许多。想来,是被朝中的事情给烦扰的。”

“是！官是越做越大,这操心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

苏敬亭抬眸看着自个儿的长女,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像极了已经故去的亡妻。想起亡妻的死,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安,于是将眸光错落到了一旁。

“听说府中进了刺客,你为了保护王爷,也被刺客刺伤,如今可好些了。”

苏如锦抚了抚肩膀:“还好,王爷保护及时,锦儿只是受了些轻伤。”

“只是受了些轻伤吗？”

“锦儿知道父亲担忧,伤情自不会隐瞒。”苏如锦说着,嘴角微微向上:“的确只是轻伤,乳娘与阿萝均可以作证。”

“是吗？”

苏敬亭将眸光转向乳娘,乳娘的眸光沉了沉,福身道:“王妃怕老爷担心,自是没有说实话的。”

“乳娘……”苏如锦娇嗔着唤了声:“你又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倒叫父亲心中牵挂。”

乳娘瞄了一眼苏如锦,没有回应,而是向着苏敬亭道:“王妃自小就乖巧听话,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夜里刺客一来,王妃她顷刻间就慌了。倒不是慌着救她自个儿,而是整个人扑到了王爷身上,愣是将自己的后背给留了出去。那刺客的刀,就那么硬生生的落在了王妃的背上,若非王爷情急之下拉了王妃一把,老爷这会儿没准儿就再也瞧不见王妃了。”

“咳咳……”苏敬亭干咳两声。

乳娘低了低头,仍继续自己的话:“老奴是苏家出来的,老爷又不是外人,虽知道方才这些话不应当从我这个奴婢的口中说出来,可老奴说到底还是先夫人的陪嫁,王妃的乳娘,这有些话,若是老奴再不说,怕是府中没有人敢跟老爷说了。”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乳娘有什么话,尽可以说出来。”苏敬亭跟着低了低眼。

“王妃自幼养在闺阁,又被老爷细心照顾,自然比不得外头那些。那刺客一刀砍下来,王妃的后背顷刻间就是血肉模糊,连带着骨头都露出了一些来。老奴与阿萝听见声音,忙不迭的赶了过来,却被府中的护卫给拦下了。等到那些刺客死的死,逃的逃,老奴这才扯着阿萝进了房间。阿萝胆子小,当场就晕了过去,老奴虽是见过些世面的,可仍是被当时的那个场景给吓住了。也亏得这府中还有一位无双姑娘,被王爷命令着给王妃看伤。那个画面,老奴现在想起来,心肝儿都还是颤的。”

“乳娘……都已经过去了,莫要再说这些来吓唬父亲。”

苏如锦说着,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间动了伤口,她的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就连额上也渗出丝丝的汗珠来。

“老爷可瞧瞧！”乳娘叫着就跑了过来:“老爷可瞧瞧王妃这个样子,明明就是受了重伤,却强撑着非说自己没事。”

“伤得很重吗？”

苏如锦刚想摇头,就被乳娘给截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