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全是因为皇后娘娘,而是因为颜妃。”苏如锦稍稍抬了一下头:“倘若这天下真落到了颜妃的手中,云堇与儿臣只怕都没有好下场。反倒是瑞王殿下,仁义有加,会厚待这一班兄弟。儿臣的这一番选择,也是为了儿臣自己。”

“你明白就好,出去吧。本宫答应你的事情,也会办到的。”

皇后娘娘说着合了眼睛,苏如锦低头应了一声,跟着便退了出来。

刚刚退出正阳宫,无双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句:“皇后娘娘今日召王妃进宫所为何事？”

“皇后娘娘要与我做个交易。”

“交易？”

“嗯！”苏如锦点点头:“皇后娘娘一心扶持瑞王殿下上位,但眼下,她的时日不多,所以想要借助我们晋王府的势力。”

“皇后娘娘想要我们扶持瑞王殿下？”

“不！她想要我们帮她对抗颜妃和齐王殿下。”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若只是单纯扶持瑞王殿下,瑞王殿下不一定能够坐上那个皇位。可若是帮她除掉了颜妃和齐王殿下,那么瑞王殿下就一定能够坐上那个皇位。”

“奴婢都听糊涂了。”无双纠结的皱了皱眉。

“你糊涂不要紧,要紧的是,皇后娘娘她不糊涂。就算是做交易,也只是许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恩典。”

“这又是什么？”

“皇后娘娘开了金口,说倘若我不惦记这正阳宫皇后的位子,就让皇上下一道旨意,终其一生都不许王爷纳娶侧妃。”

“这叫什么恩典？”无双跟着气闷起来:“王爷他压根儿就没有纳娶侧妃的心思。”

“皇后娘娘的心思绝非一般人可比的。王爷心中若是只有我一人,就算皇上下旨让他纳侧妃,依着他的性子,只怕也是要抗旨的。可若是王爷心中没有我,就算有皇上的这一道圣旨在,也拦不住新人入府。因为这圣旨上说得很明白,皇上只是不许王爷纳娶侧妃,可没说不许换掉我这个晋王妃的王妃。”

“王妃心中既然明白,为何不当面驳了皇后？”

“皇后都已经成这样了,我又何苦让她不开心。”

“那王妃您是答应了皇后娘娘要对付颜妃和齐王殿下吗？”

“答不答应的又有什么分别吗？”

苏如锦说着,看了无双一眼,无双随即明白过来。

他们从边城回来,不就是想要扫平这京城中的一切吗？就算没有皇后娘娘今日的召见,他们晋王府与齐王府也早就成了对头。齐王府手中有人,晋王府手中有兵,倘若皇上真得出了什么意外,这大梁的天下会落在谁的手中,简直就是明摆着的。

颜妃不傻,齐王殿下更不傻,所以他们一定会在皇上尚能支撑朝局之前,除掉他们晋王府。

“王妃说的是,就算咱们不与齐王府计较,齐王府也一定会紧盯着咱们不放,只是奴婢心中还有个疑问。”无双小心地问着:“咱们真要扶持瑞王殿下吗？”

“这个要看咱们王爷的意思。”苏如锦抬头看了下头顶上四四方方的天空:“这皇宫虽好,天地却小了些,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与王爷都不会愿意待在这里头。”

“也是,站在这里,总觉得不如边城来的舒坦。”无双说着,瞧了眼前头:“尤其是,特别容易碰见不想见的那些人。”

苏如锦循着无双的声音看去,只见一身着朝服的男子,极尽从容的,优雅至极的走来。待走到距离她们约莫十步远的距离时,他突然一怔,然后看着苏如锦笑了起来。

“远远看着,就觉得是你,走近了,才知道真的是你。早就听说,你也从边城回来的。瞧这方向,可是去看皇后娘娘了？”

“是！刚从皇后娘娘的正阳宫里出来。”苏如锦回着,点了点头:“齐王殿下知道,我家王爷是自小在皇后娘娘宫里长大的。”

“这倒也是。”齐王殿下温润的一笑:“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好与不好,齐王殿下心里不是应该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