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钱慎谨会听我说话?”
陆衡之问着,理所当然地跟在段嘉身后进了宥昀的卧房、并关上了门。
“若是实在没自信,还有宣威。”宥昀没看陆衡之,只是脱了上衣、乖乖把背露给了段嘉。
触目惊心的青紫几乎完全遮盖住了肌肤原本的颜色,但段嘉却知道、这已经比前两天好了不少。
“值得吗?”陆衡之声音略有些沉,“陪着那帮家伙受罚都罢了,挨的还是脊杖......值得吗?”
熟练的取出一大块儿药膏放在掌心揉匀,段嘉刚想给宥昀上药,动作又因为陆衡之的话忽然顿了片刻。
他知道陆衡之并没有问自己,然而因为初见时陆衡之脱口而出的那句“谁家小孩跑军营来了”,只有十二岁的段嘉还是难免变得紧张了起来。
‘值得吗?’宥昀迟迟没有回答,段嘉便也暗暗在心中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反正如果是我的话,定然不会让自己平白无故遭这一番罪......
但要说值不值得,就得看取得的回报是否和所受之伤相当了。
不过如果是这位宥将军,他多半还会觉得自己赚了罢;毕竟自从认识以来,这人只要不死不废,似乎受什么伤都不曾在意过......’
或许是在重新思考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宥昀难得没有立刻回答陆衡之的问题。
他沉默了许久,直到段嘉的药都快上完了,清冷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才再度在空气中响了起来:
“凡涉及生死之事,皆不能以儿戏处之;不论抗令是不是有意为之,他们都有懈怠大意之实。
长孙迟反叛之时东关军已经乱过一次了,我不能再让他们去沙场上枉送性命。所以一定要罚。且要重罚。
我年非长、功非重,纵有长孙迟反叛在先、兵符在握,三军之中,也大有明不敢违而心不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