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派人来,那六妹妹的性命暂时无忧。
潘湘儿也急切询问,“婆婆可有见到七妹妹了?”
小春也正好给苏婆子上了热茶,她赶紧接过来,又回潘湘儿话,“七姑娘只怕也没几个人见到,我问了杨夫人小厨房林慧生家的,她收了五十个大钱才予我说道,七姑娘自进门就是兜头裹住由婆子们抱着进来,只怕是除了忠叔及两个粗使婆子,怕就是杨夫人几个主子见到。”
神秘至极。
几个婆子缩在小厨房里,拢着火堆旁,窃窃私语。
苏婆子就是腆着脸在那里坐了大晚上,才听来这些话。
正房时不时要从小厨房里端些热汤热粥,每每送了进去,回来并又是新的信儿,直到最后一趟,林慧生家的才撵道:“各自回去罢,明日只怕有得忙碌。”
苏婆子也只得提着从林慧生这里借到的碎布线头,打着哈欠假意回去。
实则悄悄躲在正房院落门外,直到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离去,她也听说侯府有能耐的少年郎在侧,不敢跟随,只是远远看着一向用来做客房的琴书院亮了灯,这才提起裙裾,往自家斑竹园悄悄走去。
好似又想起什么,她看了看袁予拙几眼,“四公子——,二公子,七姑娘没有送之前的破落小院,刚刚我看着琴书园亮了灯,且又说侯府的赵管家亲自前来,那赵管家听说是江湖高手,只怕……”
袁予拙知道她担忧什么。
但是事到如今,他难得能潜入府内一次,如错失与七妹妹见面,真去了平城候府,只怕再相见就不会那么容易。
袁予拙思虑片刻,还是坚持己见,“琴书园我也曾甚是熟稔,从斑竹园过去有个僻静小道,可直达鲤鱼池,旁日里鲜少有人知道,我若从鲤鱼池泅渡过去,并能叩开正房后窗。并是能与七妹妹交代几句,也胜过这十年未见。”
潘湘儿主仆不知袁予拙的坚持出自何意。
但这法子却不见得上好,潘湘儿看了看屋外大雪,想着那水只怕冻彻骨髓,“二哥,鲤鱼池水不深,只是今日这般气候,只怕冰水俱全,你若下了水,一是冻不住,坏了身子骨就不妙了;再者水里冰冰碎碎,声响只怕也了得,惊动了侯府之人如何是好?”
这一番话不无道理。
眼看着时辰 愈来愈晚,袁予拙愈发焦虑,他忍不住起身踱步,想了想又说道:“我若假扮成府内小子,能否混到跟前?”
苏婆婆点点头。
“怕是可行,今日里托那赵管家一顿上下折腾,府里好多青壮小厮、护卫,都涌入了夫人正房,只怕谁也说不清楚谁是谁。”
侍郎府可不小,尤其是并着以前的祖宅,原地处郊野,并划了大片地方,如今不同其他大家族屋,墙墙相靠,院落毗邻。几乎是各个不同的院子均是独立,期间又用花园、鱼池、假山、连廊连接起来。
故而下人也多了些,且有时候也不那么亲厚。
袁予拙长得五短三粗,不甚瞩目,一番收拾打整冒充个外院的小厮倒是可以。
想到法子,众人舒了口气,小春却觉不对,一拍大腿,“姑娘,我们这里哪有小厮衣物?”
说罢看向仍是公子哥打扮的袁予拙,他历来穿着简洁朴素,可再如何朴素也是主子的绫罗绸缎,锦衣玉袍。
苏婆子搓了搓手,“姑娘,二公子,不若我去前头找老阚头借上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