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本是想撒开牙子跟着袁璩出去放马，到李嶝跟前，李嶝一句“今日跪拜礼佛听法”，再不敢提要出去。

  “小嫂嫂也一并听法？”他小心翼翼问道，昨夜那袁璩不是说不跪不拜吗？

  果然——

  “她年岁小，坐不住，且让蒙娘子看顾着她。”

  今日庙里进香礼佛的人不多，方丈做完早课，并遣了小师傅来请李嶝兄弟二人，赵克指派了青川跟在袁璩身后，以防万一。

  旁的跟在李嶝身后，观礼听法，礼拜神佛。

  蒙娘子念叨着烧香还愿，袁璩干脆让她跟着李嶝一行人，“云烟跟着我即可，娘子只管去就是了。”

  “大奶奶，我明日再去就是了，今日同奶奶一处儿走走。这灵泉寺我来过三五次，倒是熟悉。”

  袁璩看向少言寡语的云烟，“云烟不曾来过？”

  云烟连忙回话，“来过两次，只在几个佛院跪拜过。”当年同钟大姑娘来烧香许愿，后头又来了一次还愿。

  “那也够了，娘子去吧，我不喜跪拜，你就替我多求求菩萨佛祖的，让府内上下人畜平安即可。”

  如此吩咐，蒙娘子看了看不远处有几分不耐的青川，“奶奶身旁不能无人。”

  “去吧，我同云烟四处走走。”

  袁璩再不理会，往庙里后山就自行走去，云烟脚蹬绣花鞋，走这样的山路甚是艰难，慢慢的竟然跟袁璩落了好几丈远。

  “大奶奶且慢些，让我扶着您。”

  气喘吁吁的云烟，比大家闺秀还要娇气，袁璩等了几等，只得同不远不近跟着的青川说道，“你扶着她快些跟上，如此慢行，不等上山就晌午当头了。”

  “大奶奶，这……男女有别——”青川脸色微红，都不敢正眼看大奶奶身旁最漂亮的丫鬟。

  袁璩身形快捷，早上了最高处的陡坡。

  云烟喘气不已，轻声细语推辞几分，“青护卫不必管我，倒是上前看顾着些大奶奶。”

  青川抬头一看，袁璩早无身影。

  “云烟姑娘不必担忧，我扶着姑娘赶紧追上大奶奶，冒犯了，云烟姑娘。”说完就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东倒西歪的云烟。

  袁璩回头看了一眼，扯了早准备好的娟帕蒙上脸，又单手拆了头顶的玉冠，解开左臂绑带，换了方位朝着山下飞驰而去。

  她的轻功了得，以树木枯枝为点，几个纵跃再不见了踪迹。

  灵泉寺身居半山腰处，青川搀扶着云烟，只以为袁璩往山顶而去，想着这云雾缭绕，哪里能有贼人探得先机，在此下手。

  并也松了心，二人说说笑笑的往山顶行去。

  袁璩下了山，找准吉家新酒的方位，抄小路奔行，大概半个时辰，她远远看到了昨日那熟悉的幡子。

  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只是蒙着面，除了清风与袁璩自己，旁人哪里得见。

  她鼓足劲儿，提起丹田之气，往那处农家小院潜伏过去，离得三五丈时，透过矮矮的篱笆墙并能看到支棱起来的轩窗之下，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同昨日那掌柜对坐吃茶，说说笑笑。

  她移到篱笆外头，捡起几个碎石子儿，铆足劲的脱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