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袁予拙想到潘湘儿的悲惨遭遇,琢磨几许,也不再犹豫,准备托盘而出,就在他像根短柱一样立在跟前时,袁璩颇为嫌弃。
“寻个板凳来坐!”
袁予拙又笨手笨脚在昏黄卧房中四处寻来,好不容易找到个三脚凳子,刚想坐上去,袁璩不忍直视,“你不怕摔倒?”
“……”袁予拙黑红的脸上,不用灯烛熏烤,自知滚烫。
站也不是,坐也不能,袁璩没眼看他,指着床榻,“你坐上来长话短说,我屋中师父管得严,晚些回去必然要被斥责。”
师父?
袁予拙瞬时觉得眼前不及自己胸口的定然是高人,至于为什么长不高,恐怕是练了绝世神功,能屈能伸。
嚯哟,真是会揣测!
其实,就这点想象力,还是前几日刚跟着书院的学生逛了茶楼,听得说书先生讲了一堆江湖上的事儿。
“我那三哥,文不成武不就,却养得骄纵成性,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好汉那夜救了我那可怜的表妹,也是因那表妹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投奔府上,却在十多岁时被他强占。如今他虽说娶了娘子,可明里暗里还是不饶表妹,如此一来,得了三嫂子的厌恶,寻了丫鬟婆子,哄着表妹出来看灯,却私下同楼子里说好,欲要卖了进去。”
果然是袁家人做派!
袁璩挑眉,“他既是这样,你怎么与他混迹在一处?”
见好汉提及此事,袁予拙只得低着头,压着嗓子说道,“那府上吃人不吐骨头,我本也是早该死了,偏偏得母亲同姨娘天上庇护,侥幸留了条命。可除此之外,再无旁的,我如此卑微跟在他同一杆豪门显贵公子哥跟前,一是卖个痴傻,掩人耳目,二来厚脸贪些银钱……,以此度日。”
“你总惦记你那痴傻妹子——”
袁予拙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她还活着,是我这十年来听到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