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星厉声说:“丁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认不出,这是新皇。”
丁大人干笑一声:“孟凡星,你矫诏谋反,陛下已派丁某来取汝等狗命!”
孟凡星惊诧说:“什么陛下?”
丁大人说:“三皇子正于大殿登基,孟大人还执迷不悟吗?”
赢飞雪心一凛,赢蔚霜竟提前一步去了大殿,他没有父皇遗诏才是真正的矫诏谋反,可如今应该不仅都尉府,想必朝中他已控制了大部分势力。
俞仁礼呵斥说:“大胆丁丛,你可知道我手中是先帝的遗诏。”
丁丛冷哼一声:“老太监,你该随先帝一起去的。”他话音刚落,一支镖从他袖中飞去。
赢飞雪还来不及阻止,镖已将俞仁礼穿喉而过,俞仁礼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瞪着不甘的眼睛仰面倒下。
赢飞雪痛心不已,喝道:“丁丛,你动用私刑,杀先帝的近侍?”
丁丛却甚平静:“两位,请乖乖跟我去都尉府吧,那里有不同的刑具等着你们呢!”
孟凡星挡在前面:“丁丛,你胆大妄为,你抓我不要紧,可竟敢对七皇子殿下无礼?”
丁丛说:“这并非丁某之意,而是陛下的意思!两位若还反抗,下一个陪先帝去的就是孟大人了。”
赢飞雪忙说:“孟大人,你先退下,赢蔚霜是冲着我来的,丁大人,我和你走,请让孟大人回大理寺吧。”
“七殿下,你以为这种事可以讨价还价!既然不从,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来人啊,把他们绑回去。”丁丛话音刚落,一群锦衣卫冲了上来。
就在此时,天空发出爆炸般的响声,烟火倾泻而下,眼前瞬间灰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呛鼻的浓烟味令人作呕。
赢飞雪拼命咳嗽着,发现自己的身体天翻地覆,旋即落在一个摇摇晃晃的篮子里一般,他睁开火辣辣的眼睛,眼前竟然是天空,他在一个大鸟之上,不,这是一个巨大的木鸢。
再看向周边,眼前站着几个仙气的人,都是白衣长裙的女子,独独有个褐衣的驼背老妪,正对他笑。
赢飞雪心中感激,忙问:“请问你们是何人?”
老妪说:“我们是幻心,我们是奉你姑姑之命来救你的。”
赢飞雪听过幻心,这是天下第二组织,可是又是哪个姑姑,他全然不知,便问:“我的哪个姑姑?”
“你父皇从来没和你提起吗?你姑姑叫赢天心。”
赢天心?赢飞雪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但她不是早就死了么,他想不明白幻心和那个死去的姑姑有什么关系。
赢飞雪忽然想起什么:“孟大人呢,她在哪里?”
老妪说:“你姑姑只说救你,可没说救孟大人。”
赢飞雪急说:“麻烦回去救孟大人!”
“离京都几十里路了,回去也没有用了。”
赢飞雪痛心不已,迎着烈风,眼角的泪随之带走。
不一会,纸鸢在一个山中降落,这山中竟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好似仙人住的一般,郁郁葱葱的风景中,许多白衣弟子犹如白鸟在殿院内习武,不过都是女弟子。
赢飞雪心情低落,孟凡星如果落在赢蔚霜手里十有八九会受酷刑,赢蔚霜一定想从她口中得到他的下落,不但孟凡星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就算现在他也不知来了何处。
赢飞雪和老妪进了宫殿,在几百弟子的目光中向内殿走去,他这时身着龙袍,引得众人侧目。
终于到了宽敞的大殿,殿上坐着一个白衣长裙的女人,脸上遮着面纱,如从远看,便是个二十多岁仙女,只是近观,没有被面纱遮住的眼眶和额头,已经生出了皱纹,眼神很威严但又添一丝忧郁。
难道这就是赢天心,是他的姑姑。她怎么成为了幻心的主人?
女人开口,声音略带嘶哑:“飞雪,我是你姑姑赢天心。”
这么一说,赢飞雪倒是有些亲切,因为小时候姑姑是很疼他的。赢天心招手:“你过来,坐我旁边。”
赢飞雪慢慢走了过去,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赢飞雪来说,仿佛是在寻找小时候的那份记忆。他坐在赢天心旁边的椅子上,唤了一声“姑姑”。
赢天心说:“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还活着,当初你听得最多的应该是我已经死了,其实这十几年来我都被你父亲软禁于天牢之下。”
赢飞雪听得一沉,他不曾想这个疼他的姑姑竟然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天牢,她原本明亮的眼睛上染上了挥之不去的忧郁也就不奇怪了。
“你父亲病重之时放了我,条件是保你一命。我同意了,并非是因为这个交易,而是我打心底就想救你。”
“谢谢姑姑,”赢飞雪说,“你们的恩怨虽然我不清楚,但是姑姑一定受了不少苦。”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赢天心的手,虽然她一身白衣,仙气如比,但是那双手早已失去了少女的润泽,若隐若现的皱纹、黝黑的斑已经代替了曾经的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