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整，演唱会准时开始，在粉丝的欢呼声中，陆卿果睁大眼睛看着一个漂亮高挑的女人穿着红裙走上舞台。她非常消瘦，在灯光下显得五官在发光一样，即使陆卿果有所预备，但也忍不住揪紧了裤子。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你在骗我？“陆卿果打着哆嗦问。

楼启元满不在乎地说，“假的。因为她真的死了。”

陆卿果逐渐平静下来，她的颜艺是双胞胎，网上一直流传着一种关于双胞胎心灵感应的非常荒谬的言论，但很多次经历让她知道这不是无稽之谈。

有时候她在屏幕上看见颜艺，即便对方在笑，她也能感知她的不高兴或者不耐烦。而她真正开心的时候，她也会不由自主地喜悦起来。

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内心毫无波澜起伏。除非她是假的。

陆卿果已经逐渐意识到，颜艺的死亡或许并不简单，不然他们不会费尽心机营造一个她尚在人世的假象，并且还故意诱骗她配合他们。

她不想配合他们，她想知道真相，这些虚构假象的人会威逼利诱，然后呢？会直接解决掉她吗？或许就像她……姐姐那样。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颜艺唱歌是名不虚传的难听，”楼启元手指交叉，躺在沙发上面露不屑，“我们想找个差不多的也挺难的，幸好还有之前的记录。”

陆卿果忍不住想赞同。

演唱会足足两个小时，如果没有颜艺的脸，受两个小时漫长的折磨估计没有人能够原谅她被恶魔吻过的歌喉。她在三百六十度的立体环绕音中坐立不安，并对其他位置脸上写满如痴如醉的粉丝表示敬仰和敬佩。

“谢谢大家的支持，”舞台上的假“颜艺”笑了笑，就有热情的粉丝上台献花。陆卿果看见最后居然有人献了一百零八朵花，台下的粉丝们尖叫起来。

献花的男人指了指台下，陆卿果才看见坐在观众席的一个英俊男人，他严肃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笑容，有一点冰消雪融的温柔意味。

“啧，”楼启元不耐烦地说，“完了，诸准也来了，我们的合约看来得重新谈谈。”

10

楼启元说得太简单，因为不单单这个诸准来了，连卞喧也来了。

卞喧从包厢出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陆卿果假装不认识他，低着头玩手机的时候借用余光打量他。

又瘦又高挑，容貌干净，依稀还有一点点以前的样子。

她看见他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手，专注地将手擦干净，脸上神经质的表情就像悬疑剧里面的反派炮灰一样。

她抖了一下，脚步更快地离开这儿。

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背后一声冷笑，还伴随一句“站住。”

陆卿果转身，尴尬地摸着鼻子，用一种心虚的语气说，“好久不见，卞喧。最近过得好吗？看你变瘦了的样子。”

卞喧只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她泄了口气。

“还好，”卞喧说。

他难得好声好气说话，陆卿果受宠若惊地露出笑容。她总觉得自己在卞喧面前低人一等，她是个天生的厚脸皮姑娘，能够拿着自己将近两百斤的体重开玩笑，也能够为了工作给人低声下气，唯独面对卞喧的时候她做不出这种姿态，唯恐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

“我来这里看演唱会，你也是吗？”陆卿果干巴巴地想出一个问题。

“嗯，”他点点头，下一秒变了脸色，“你姐姐的演唱会，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