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梨小姐总睡的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她睡的不好,心情也难免烦躁。披上一件外衫便打开房门打算出去走走。
走到乌漆麻黑的柴房,听着隐隐约约的不知名动静,不知道触动了她那根神经,突然就要守在门口的士兵将柴房打开,士兵打开后,茶梨小姐钻进窄仄的柴房里,将刘敏怡提拉出来。
茶梨小姐原本还没进这柴房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这一入柴房这血腥味就冲鼻而来,这一番拽拉将刘敏怡提出来,再在光线下看一眼刘敏怡,她的一只小腿被啃的血肉模糊,皮和肉之间的肌理都被撕扯的分明。
“赶紧叫医生来”茶梨小姐将刘敏怡抱在自己怀里。
“可是这城中但凡能抓到的人都绑了随意丢,怕是现下很难找到医生了,这躲的紧的医生我们怕是也捉不到呀”
“茶梨小姐,您先别着急,我也曾受过这种伤,只要将被啃咬的那片撕烂的肉给削去,然后包裹起来,待它自己长出新肉,便可痊愈。”
茶梨小姐向说话的人看过去,不威自怒道“你的伤和她如何能比”
这人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那你们现在便去那些绑人的地方一个个去问,给我找个医生过来”
“是。”
刘敏怡醒来之时,茶梨小姐伏在她床边睡着了,瓷白的脸上被那光照着,连脸上那点毫毛都看得清。
刘敏怡便一直看着她,心里早已知道了茶梨小姐最后的结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对这样一个手上结果了无数人性命的恶人起了恻隐之心。
“你醒了。”茶梨小姐揉揉眼睛,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你可肚饿想吃点什么”
“现在是几月几号”刘敏怡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问她。
“现在自然是六月七号。怎么了”茶梨小姐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没晃过神来。
“六月七号糟糕”刘敏怡抓着她的手便想下床,却发现自己右腿上裹着厚厚纱布,现下才觉这条腿疼痛万分。
这时,她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问茶梨道“你难道不知道美国来的军队和大总统的武装部队都在往燕京来吗
”
“我当然知道。”茶梨小姐笑了起来“你在担心我。”
刘敏怡眉头皱了起来,刚想说话,这茶梨小姐便又开了口“他们来就是想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将我处决,不是都称我为一级战犯了吗”
“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走。”刘敏怡声音低低的,就跟她人的心情一样十分低落。
茶梨小姐看她一眼,挑眉笑道“你明明知道,还来问我,敏怡君可太狡猾了。人是群居动物,哪怕是注定要死,我也想和同类死一块。”
茶梨小姐看她不说话,出了房门去,端着一大木盘子的饭点进来“你看看你到底要吃些什么。”
“这个饺子我昨日吃过,里面的馅一般,饺子皮倒是不错,很劲道。我本来是随便吃点什么的,但是前日晚上你不是突然来了,我便放了好几个厨子出来,就等你醒来,可以吃上这些好吃的。”
“你是不知道,这燕京人贼是狡猾,他们原来暗地里还偷偷藏了好多人,甚至他们有暗巷,连肉菜都卖。”
“但是我呢,才不去抓他们,他们要搞这些就搞呗,刚好你醒来便能吃到新鲜肉蔬,倒也不错。”
“你别怕,等他们来了人,我在城门口有设暗关,到时候我便派人带你走,我派的是中国人,到时候你是想回张木叶那,还是去哪都行。”
刘敏怡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茶梨小姐抱住了刘敏怡,在她怀抱里停留了一秒,又去端起那大木盘子,“你要吃点什么呢”
燕京城的城门被枪炮轰出了个大洞的时候,刘敏怡早就被茶梨小姐送出了燕京城,在棺材里晃晃荡荡的刘敏怡觉得要是这棺材缝再大点就好了,挺闷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棺材也不晃了,砰地落在了地上。
但是也没人管她,刘敏怡想了一下,便自己艰难地把这棺材盖给掀开了,这也多亏茶梨小姐想的多,怕这两个抬棺的人出什么意外,然后刘敏怡把自己给闷死,就给她换了个轻便易开的盖。
这她一出去,便看见张木叶那张脸,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角紧紧抿着,表情十分严肃。
刘敏怡怀疑,如果她出不来,这张木叶会不会真活活看着
她给闷死了。
“好久不见。”刘敏怡打了个招呼,却得不到回应,她便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那些抬棺的人呢”刘敏怡问道。
“跑了,那都是中华民国生人,这茶梨小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们自然不会再为她忠心,当然是要跑路的。”张木叶回答道。
张木叶皱着眉头,又说“只是有些奇怪,他们为何不将你携走,毕竟不管是大总统还是我都他们不知道是你在这棺材里”
刘敏怡自然知道这是茶梨小姐的精妙安排,但是她又如何对张木叶去说明
她这下还坐在棺材里,这张木叶也不见识眼色地过来扶她出去。
刘敏怡便坐在那看着这张木叶,全当欣赏他这俊秀脸蛋了。幸好还是张木叶脸皮薄,禁不住她这番打量,终究松了松紧锁的眉头,问她“你还坐那棺材里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