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摇大摆进门,就直接往自己的房间去,一面问着桂花树下给李茶补衣裳的李茗:“我上次留下的衣裳洗了么?”
李茗抬头瞧了他一眼,头发胡子都打结了,嫌弃不已,“洗了,也麻烦您老换衣裳前,先把自个儿洗一洗,别糟蹋了那干净衣裳。”
李惮嘿嘿一笑,“茗儿乖巧,那还不快去给爷烧水。”
李茗虽一脸不愿意,但还是叫桂花树上打瞌睡的阿什:“你去烧些水。”
李惮这才看见沈什,“哪里来的小子?”
“沈大哥的书童。”李茗回着,那沈书生,也只能背地里叫,他书童来后,李茗都改口叫沈大哥沈先生。
李惮连忙问:“房费怎么算?”
往厨房去的沈什听着这话,心说果然是一家人,亲祖孙无疑了。
“没收,人家就住在一间房子里,你好意思啊。”李茗回着,催促他先回房去,自己好去厨房把吃的藏起来。
而房间里抹药的李茶听到祖父来了,赶紧出来。
李惮一看到她额头上的伤,顿时露出一脸心痛,“茶茶,谁打的啊,爷给你报仇去?”可下一句却是:“这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以后若是嫁不出去,爷给你攒的金簪子就没用了。”
李茶见他脏兮兮的,连忙退开:“你赶紧回房去,我瞧瞧还有没有猪胰子。”
其实她是怕祖父发现厨房里新购置的盘子。
连吃饭都是问题,怎么能有钱买盘子呢?更别说是买猪胰子了。若是祖父发现了,到时候又要缠着自己。
果然,厨房这里,李茗熟练地在阿什的眼皮子底下将吃的都藏进灶堂里,却唯独忘记了盘子。
所以李茶进来,连带着盘子和油罐子糖罐子都一起放进去,又在边上塞了些干草木材堵住。
虽烧水不在一个灶里,但沈什还是有些担心,“没事吧?”
“没事,我们有经验。”李茗一脸自信。
这边烧了水给送去,约莫小半个时辰,李惮便出来了,脏衣服扔给李茶姐妹俩,却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反而自恋地往井边去,照了照,“老夫果然是英俊不减当年啊。”
别说,正经收拾起来,还是人某狗样的。不过李茶发现,祖父把最宝贵的衣裳都给穿上了,甚是好奇,“祖父今日怎了?竟这般闲情雅致。”
“草原人要来了,咱家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自然是要收拾体面些,莫要叫他们看扁了。”李惮一脸得意地说着,好似他是个亲王爷一般。
李茶愣住了,这怎么就来了?不是两年后么?
这时候只听阿什插嘴道:“到咱们长安城,最起码得半年后吧?”
祖父又说了什么,李茶没听清楚,她就想着半年后,自己也及笄了,到时候草原人跟大齐皇帝谈婚事,既然舍不得舞阳公主,又舍不得那肥美草地,拖拖拉拉的中间,不得好几个月啊,再找到自己,婚事订下,准备出嫁,自己刚好十六。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当时就软了,满头的冷汗,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说得热火朝天的几人见此,急忙询问。
“茶茶怎么了?”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