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偷偷买过一个,苏纯淳送过一个,再加上季琰的,总共是三个了。
父亲一向最厌恶他玩游戏了,怎么会送他这个
“玩物丧志”是季琰说过的话。
没等季念打消心里的疑惑,陈芸就又开口了,母亲今天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气质高雅大方,脸颊两旁皆是微醺的痕迹。
有些歉意“季念,这段时间,我们反思了很多。以前是爸妈的管制太过严厉,才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其实无论是游戏也好,学习成绩也罢,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去限制你什么了。”
她又抿了一口红酒,极为诚恳又饱含自责的语气“因为我们现在才发现,最最最重要的是,你要开心。”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所以你有追求任何事物的权利,你喜欢什么,就去做,爸妈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做你的避风港。”
母亲语重心长的话语,像是黑胶带里滚动的温情唱片,每一个字都吐露出她的心声。
也许家人之间,无需太多的字眼。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表露所有,就像是不善言辞的父亲。
缺了一块的地方在被填满,有暖意蔓延出来。
一颗冰凉的心,渐渐回温,冉冉升起。
好像,他期待中的那一天,真的到来了。
脑海中翻滚过接连不断的思绪,再抬眸时,季念的瞳孔里灌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不再是惨淡的灰。
他唇瓣轻启“爸,妈,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
气候回温很快,草儿绿了,柳条在微风中摇曳着身姿,树枝上也长出了新芽,一切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
坐在教室里,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苏纯淳看到一片春意阑珊的景象。
自从那天,听完季念说的话,苏纯淳似乎已经淡忘了考试失败这件事。
一直耿耿于怀,并无益处。
收拾好心情,苏纯淳又满脸笑意地回到了这个曾今跌倒过,却又重新爬起来的地方。
很幸运,那天在公交车上昏昏欲睡,下错了站。
很幸运,那天她倾听到了季念的秘密。
很幸运,她能遇见他。
不只是那天,也不是从前,她更期待的是以后。
身旁的这把椅子,在等它的主人回来。
一周后的早自习。
伴随着清晨徐徐的微风,苏纯淳神情悻悻的,用手撑着沉重的脑袋,半个身体都靠在课桌上,细长的腿伸到了座椅外边,只留下后背在里头。
她正在为背诵长篇大段的文言文而感到苦恼。
坐姿吊儿郎当的,胳膊肘处压着课本,嘴里念念有词,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忽然间,苏纯淳感觉到同桌的位子上,有一道身影落了下来,遮盖住了从窗边照射进来的的亮色。
毋庸置疑,一定又是任晴岚。
她老爱坐在季念的位子上,来找她聊天。
许是文言文太过折磨人,苏纯淳累瘫似的,一骨碌往边上靠了过去。
身体就像是被抽去筋骨,软软地,跟条蛇一样,往后仰去。
她若无其事地靠着边上人,大脑的倦意,让身后的躯体变得更加舒适。
像柔软的枕头,一贴上去,就能睡着觉似的。暖洋洋的阳光覆盖在身上,惬意得直想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
她嘴里絮絮叨叨着“我快死了,背死了”
正想阖眼,赖上一阵,就听见耳边贴得很近的那处,冷不丁传出轰鸣声,铺天盖地卷来的是深沉的嗓音。
男声。
散漫的语调“讹人”
双眼陡然睁大,诧异与难以置信充斥在胸腔内。
苏纯淳下意识地挺直身板,回首看去,真的是脑海中一直期盼见到的人。
忽然之间,她觉得照射进来的灿烂阳光真的很耀目,刺眼到她几乎都看不清季念长什么样了。
等了好久的他,终于回来了。
少年换掉了恹恹的病号服,穿上了压在箱底的蓝白校服,长袖外套轻便地套在身上,修长的腿将裤管撑得很直,短发剪短了一点,将饱满的头露出来。
神清气爽,朝气蓬勃。
原来的他,终于也回来了。
情不自禁的,她在心底对自己道了一句“季念念,我好想你。”
明媚的光线穿过他浓密的发丝覆盖在他额间,苏纯淳完全想不到要说什么,也想不到要做什么,唯独视线直直地杵在他的面容上。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慢很慢,近乎暂停。
“苏春虫。”他弯唇扯着嘴角,眼眸中带着疏懒,“怎么哑巴了”
喉咙像是被极为粘稠的液体生生黏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好像真的被他猜中了,她可能是真的哑巴了。
复杂情绪哽咽在喉咙里,过了半晌,她才堪堪出声,语调很轻,就像春日里飞舞着地柳絮“季念念,我不是哑巴。”
“嗯”他闷哼一声,从嗓子眼里漫不经心地扯出一句“那是什么”
苏纯淳瞪圆的眼,胡乱转了两圈,瞥见他桌面上放置着的早餐三明治,毫不犹疑地伸手取过。
不留情面地扯开外包装,塞了满满一大口进到嘴里。
“不好意思,我是白吃。”她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像个小屁孩。
很低很低的。
季念“嗯”了一声。
其实他想说“白痴,就是给你买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念念回来啦
甜甜的恋爱开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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