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高再晨折回。
看着他汗流浃背、发梢浸湿的样子,夏康康有点恍惚,就——忽然之间知道了男人性感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高再晨是肤白貌美的类型,跑完步之后,他的肌肤白里透红,夏康康看着在两三米开外擦汗的他,有点呆住了。
“怎么又色眯眯地看着哥?”高再晨还没有调匀呼吸,一说话呼吸就更重了。
“我哪有色眯眯地看着你?”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色眯眯地看着我。”
“说了没有!”
“康康老师,什么是色眯眯的眼神啊?”高知策总是能够捕捉到他们对话中的要点。
“小孩子不要随便插嘴。”高再晨已经到他们旁边,一屁股坐到空位上。
高知策还在看着夏康康,他疑惑的表情越来越浓,小孩子天生的求知欲全部挂着那张懵懂的小脸上。
“色眯眯的眼神意思就是,看别人的时候眼神里有美丽的花朵或者闪烁的星星,”夏康康解释着,“现在我就表演给你看看,什么是色眯眯的眼神。”
他转身面向坐在对面的高再晨,然后双手抱拳,头向右歪,快速地眨动眼皮,嘴角浮出一抹娇羞的笑,一边肩头扭扭捏捏,一边怪里怪气地说道,“晨哥哥,人家哪有?”
夏康康那样子吓得高再晨立刻双肘护胸、双手抹臂,“惹!立刻给我恢复正常。”表情是一副不小心吃到肥肉的厌恶模样。
一旁的高知策被他们的样子惹得哈哈大笑。
“康康老师,我懂了,我爸爸妈妈也会这么玩。”
意识到影响不好,夏康康瞬间收敛,“既然你非要说我色眯眯地看着你,那我只好付诸行动咯,不然白让你冤枉。”
“你那不叫色眯眯,叫发痴!”高再晨将擦汗的毛巾往桌上一甩,嫌弃地说,“大清八早就开始发春——天。”意识到儿童不宜,他生硬地多了加一个字。
“随你怎么说咯,不过我可不会发春天。”
“康康老师,什么是发——”
果然,高知策又捕捉住了。
“不准回答他。”高再晨呵道,“看你,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拜托,这一切都是你先说的好吗?对吧,高知策。”
小家伙见他哥哥似乎不太高兴,虽然心里赞同,嘴巴上却不敢说出来。
蝉声越来越密集,气温也越来越高,快到八点了。
“走吧,吃早餐去。”高再晨站起来,对他弟弟说。
“哦,我想吃麦当劳。”高知策也站起来。
“麦当劳这附近有一家。”夏康康也站起来,“我也还没吃,一起吧。”就算撒谎,他也不要错过和高再晨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
“早晨不能吃麦当劳。”高再晨已经率先走向前。
高知策露出不快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夏康康。
于是,夏康康决定博一回,“我和高知策都想吃麦当劳,少数服从多数。”
小家伙立即附和,“晨哥哥,少数服从多数。”
高再晨将毛巾甩到左肩头,半转身说:“我这里,谁有钱服从谁。”
“哎——吃麦当劳的钱我也有。”夏康康不服气。
“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不够换花呗,还有,上次吃披萨也是我付的钱。所以——”
“啊哈哈,我想我们还是谁有钱谁做主吧。”夏康康登时想起,今天正好是花呗的还款日。
高知策立马松开他的手,跑到他哥哥身边去。
“高知策,你要不要小小年纪就这么现实啊?”夏康康气愤地喊道。
高再晨朝夏康康做了一个“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表情,“你要是坚持去吃麦当劳,我和阿策也不反对,是吧?”
高知策不答,只是望着败下阵来的老师呵呵笑。
最后他们三个人到了附近的一家粥铺,高再晨兄弟两个点了锅边,然后加了虾酥和五香卷;夏康康点了一份小米粥,一个麻球。
粥铺里的空调很足,吃早餐的人不少。
“你不是画家吗?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吃早餐。”夏康康揶揄道。
“画家应该到什么样的地方吃早餐?”
“画家应该是不吃早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的。”
高再晨放下手中的勺子,“不要以己度人。”
“我又不是画家!”夏康康坐在他们兄弟的对面。
“老师,我更喜欢你的画。晨哥哥的画,很奇怪。”高知策忽然插话。
夏康康被逗笑,还真是童言无忌,他那个,严格说起来,只是涂鸦、只是停留在画画的最表层。
他见过高再晨的画,他的作品有一种超越他年龄的成熟,画作里包含的元素更多,情感表达更丰富。
小孩不过是被色彩迷惑了。
“你是说你们幼儿园墙上的那些画吗?”高再晨问他弟弟。
“对呀,晨哥哥你喜欢吗?”
“嗯,”高再晨点点头,“开朗、温暖。”
夏康康错愕,他以为,自己的那些作品根本不会入高再晨法眼,虽然那些作品也确实花了他一番精力,可毕竟,那只是他为了迎合小孩子的喜好和幼儿园的氛围涂抹的。
没想到,自己注入其间的那些情感,高再晨能够捕捉到。
“快吃啊,我们都快吃光了。”高再晨发现夏康康有点神游,对他的碗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