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宫千鹤自认为见过不少战斗,却从未有哪一场战斗像眼前这场让她摸不着头脑。
是字面意义的摸不着头脑,因为她根本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
再怎么说武器和招式总得对应起来?你们是西方魔法青年吗,喊个招式名称就能发挥出相应的效果……啊还有贝西先生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千鹤姑且还是被护在了二人的身后,无论她刚刚表现得多么突兀与神勇,她都是他们的护卫目标。
千鹤的耳边左一句“钢链手指”右一句“沙滩男孩”,普罗修特先生倒是喊过“壮烈成仁”后就没了什么动静。
哦,她听不懂这词具体在意大利语中是什么意思。
不,她觉得她应该先想办法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人打到兴头上蹦出来的全都是母语,千鹤听着除了招式名以外的鸟语,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无头尸体。
其实已经不止是无头了,缓缓化灰的尸体大半的肩膀都消失了,失去了脑袋的尸体不再完整,她视线一偏,偏到了更边上的哆哆嗦嗦的人类身上。
千鹤趁着另外几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朝身边躺倒的“老者”伸出了手。
“异能力——[阴霾之口]。”
白光、黑洞闪烁乍现,千鹤将人类吞入又抛出,速度快得近乎不会让人发现,但她前方那几位都是久经百战的黑帮,他们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但视线仍死死地盯在对手身上。
“布加拉提,你们果然……”
“总之,只要把穿黑衣服的解决掉,大家的老化就会恢复了吧?”
黑发妹妹头的那位不知道在跟谁讲话,千鹤是从半当中开始听懂他们意大利语的交流的,毕竟通过特殊手段掌握一门外语需要一点时间。
抛去人类那些无用的记忆,能听懂意大利语是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她直接点亮了语言天赋,完成了从零到百的质变。
可是听懂意大利语不代表千鹤能看明白面前的三人在打些什么,他们仍在进行莫名其妙的无实物表演,而且战斗非常激烈。
一不小心普罗修特先生的胳膊就被卸了下来,然后贝西先生说自己勾中了什么,可明明他手上什么都没有拿啊?然后她看到黑发妹妹头——叫布加拉提的把自己的下半身与上半身分了开来。
最后的最后,她被殃及了,她脚下的列车突兀地产生了一条裂缝,是贝西先生眼疾手快勾住了她。
——用不存在的钓竿。
她大概是听明白了两方人在争论什么,普罗修特先生认为对面就是之前袭击她的参与者,而对面的布加拉提认为普罗修特先生也要对他们不利。
有点鸡同鸭讲,但估计哪边都没有把真心话说出来。
千鹤顺着力道借着贝西的手从大窟窿中爬了上来,底下是铁轨呼啸而过,如果摔下去肯定尸骨无存。
她站在缝隙边上推了推贝西的肩膀,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脱口而出,“贝西先生你们不是普通人吧,黑手党?”
“是……等等,斋宫小姐你?!”贝西下意识应答了,几秒钟后他觉得不对劲,不是说好他们的雇主说不来意大利语的吗?
“一点小技巧,总不能只允许你们有秘密吧。”千鹤朝萝卜缨子眨了眨眼,学着普罗修特的样子踮起脚在他的脑袋上盘了两下,“贝西先生麻烦让一让。”
她想阻止这场无意义的战斗。
身材娇小的少女从人与桌子的边缘挤了过去,她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包,从里面掏出半个巴掌的徽记举在手中。
“能不能看在这个标志的份上……你们坐下来谈一谈?”
贝壳、翅膀、□□、子弹以对称的造型构成了徽章的上半部分,而最下方书写的vongola则代表了那个核心的古老组织。
两方不约而同地停了手,普罗修特缓缓转过身,皱着眉朝她发问。
“……斋宫小姐,你为什么会拥有这个呢?”
“普罗修特先生你问这个徽章?啊怎么说呢……简单地概括就是彭格列他们欠了我一个人情?”
紫发少女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平平淡淡说出了她有彭格列信物的原因。
斋宫千鹤是在她帮了彭格列忙之后收到这个回礼的,那时候温和得不似黑手党首领的褐发青年把东西交到了他的手中。
其实是沢田纲吉这个人欠她个人情,可千鹤看褐发青年背后的那群守护者,觉得这和彭格列欠她个人情也没什么区别。
也就沢田先生那位老师比较难搞了,她是彻头彻尾被对方击杀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