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一抬头，就跟许诺诺视线对上。

她笑盈盈地在楼上热情地同他挥了下手。

眼睛像是小狐狸似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么喊，慕远不轻不重地“嗯”一声。

“咚咚咚”轻快的下楼声传来。

没几秒，许诺诺人来到楼下，在离他还有一米距离的时候还迫不及待地往前跳了下。

她穿的拖鞋有点滑，差点栽他怀里，鼻尖轻轻擦过他舒服柔软的衬衫面料。

下一秒，慕远干净利落地往后迈了步，像是怕被碰瓷似的，跟她拉开距离。

“……”

许诺诺早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也没太在意他这行为，仰头含笑夸他：“结婚第一天这么早回来，你这老公当的很合格嘛。”

慕远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拉长语调：“是啊，急不可耐地想跟你签离婚协议书。”

“……”

房间里陷入安静。

顿了顿，许诺诺干笑一声，“倒也不必如此猴急。”

“……”

这话题，显得有点成人。

慕远没接这茬，径自在沙发坐下，把文件摊开放茶几上，伸手稍一用力把笔滑过去：“我已经签好了，该你了。”

许诺诺拿起离婚协议。

冷白的纸上黑色字体清清楚楚地写着离婚日期2018年6月4日。

也就是两年后。

结婚当天签好离婚协议，两年之后离婚时慕远就毫无后顾之忧了。

等了一会儿，看许诺诺没有落笔的意思，慕远轻轻敲了敲茶几提醒：“签字。”

许诺诺放下笔：“这合约有点问题。”

慕远蹙眉：“有什么问题？”

许诺诺：“时间不到两年啊。”

她把合同转到朝慕远那头，俯身伸手指了指日期，“我记得我们领证那天是6月6号，按照两年的时间来算，离婚日期应该是2018年6月5日吧？”

手腕间肆意缠绕的玫瑰妖娆性感。

她深栗色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后背一路滑过肩头，落在胸前。

慕远瞥了一眼，视线回到她脸上。

他以为会在6月5日去领证，所以让人做了这份合同。

后来许诺诺把领证日期改到6月6日，慕远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也没让人改日期。

毕竟就差了一天，改不改也没什么意思。

仿佛知道他内心所想，许诺诺说：“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八万六千四百秒，很长的。”

她倾身往前，语气里带了点调戏，“毕竟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暂，我呢，一秒都舍不得放弃。”

清淡的玫瑰香气渐渐弥漫在空气里。

慕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眼：“行。”

拨通手机让赵随重新打印一份合同。

他面部轮廓深邃浓重，眼角上挑带着点勾人的意味，说起话来嘴巴微张，幅度很小，莫名性感撩人。

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出尘不真实的神秘感。

不太真实的妖孽。

许诺诺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

慕远恍若未觉。

不到二十分钟，助理送来了新打印的文件。

慕远朝许诺诺示意：“签吧。”

许诺诺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拿起新打印的合同，瞬间愣住。

离婚日期：2018年6月5日早上10点11分28秒。

“……”

连秒都标记了。

还真是认真有细节，难怪能当珠宝设计师。

许诺诺想了下他们结婚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就是早上10点这个点，但精确数到秒……未免太过变态。

耳边响起慕远清冷又带着点嘲讽的声音：“并没有一天那么多的时间，我们是上午10点11分29秒领的证，所以这次的合同精确到28秒，满意么？”

“算下来没有八万六千四百秒，只有三万六千六百七十八秒。”

“我呢，一秒都不想跟你多待。”

许诺诺默了片刻，抬起眼皮。

慕远向后一靠，自由散漫地伸长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全然不把许诺诺放在眼里。

就是想让人征服。

许诺诺长长地“喔”了声，思索道，“你是不是数学不大好？”

慕远：“？”

许诺诺：“假如精确到秒的，日期是不是2018年6月6日？”

慕远：“？？？”

许诺诺怕他不明白，还贴心举例解释：“比方说现在是6月6号下午6点06分06秒，按日期来算的话，这个月的6号到下个月的5号就是一个月周期；但如果从这个月6号下午6点06分06秒算起的话，一个月之后是不是应该是下个月6号下午6点06分05秒？”

慕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