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说要多长时间吧?”春晓说。
“十几······”小哥歉然一笑。
“天?”春晓问。
“年!”
北山春晓离开警察局的时候,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现在全身的财产就是离开医院的时候新出医生给他的几张纸币,再就是部长送的一套衣服,再就是刚才从警察局领出来的几样东西。
当初他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身上带着的几样东西后来被警察当做物证拿走了,因为对破案作用不大又返还给他了:
一个小孩使用的gps手表,防走失的那种。
一个发圈,北山春晓以前是长发,后来医生为了处理他头上的伤口,就把头发剃掉了,现在刚长上来一点毛寸。
一支折断了的毛笔,据说尽管他智力上有很大缺陷,但北山绿瑚没放弃教他识字,事发时他正在习字,当然,从案发现场残存的纸片上来看,他写的都是一些弯弯曲曲如蚯蚓一般的鬼画符,再考虑到北山春晓的智力状况,他很可能依然是个文盲。
现任春晓拒绝伪装文盲。
最后还有一张画轴。
北山春晓看着手里的画轴陷入了沉思,这是北山绿瑚死亡之前给那个高瘦男人看的东西,据说是歌舞伎町中国城一个皮货铺子出产的东西,但高瘦男人说这上面没有任何线索。
画轴是完全空白的,上面没有任何东西。
春晓以前看过很多空白文字的案件,也听说过很多白纸藏书的故事,但他并没有把握认定这张画轴上面就有线索,贸然实验很可能会毁掉线索。高瘦男人拿到画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现在想想,他很有可能是在闻上面有没有药水残留的味道,他也是这么怀疑的,最后高瘦男人判断画轴确实是空白的。
春晓并不比高瘦男人有更多的经验来判断这件事。
全无头绪的情况下,春晓将画轴塞进裤腰里用衣服盖着,顺便把儿童手表、发圈和断了的毛笔都扔掉了,摸了摸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决定前去觅食,考虑到将来相当长的时间里,他很有可能食宿无着,他决定去找找便宜的食物来充饥。
现在的社会,哪里的食物最便宜?
肯定是学校附近了,能找到相当多学生光顾的小饭铺,便宜量又足。
正巧警察局距离东大不远,春晓于是又回去了东大,为了省下车费他步行前往了学校,然后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在饿的晕倒以前,他找到了学校的小吃一条街,钻进去多方对比,在一个小摊上买了几个什么都不加的饭团。
提着自己的饭团,春晓找个地方蹲下来一口口吃完了,又用一个摊主友情赠送的纸杯子接了免费的开水喝了。
感觉到不饿了,他就开始思考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现在虽然已经晚上了,但天气挺热的,住公园应该没什么,但是以后呢,春晓觉得应该找一份工作,比如餐厅什么的,管饭不说,还能住在店里,唯一的问题是,餐厅愿不愿意招收黑户。
这是个大问题。
吃完饭团后,春晓站起来想去公园或者别的地方找个能睡觉的椅子,刚走出小吃一条街后,他就看到了羽毛姑娘。
穿着华贵昳丽的羽毛姑娘站在路边,目光紧锁着东大校门,眼神中全是落寞。
春晓叹了口气,走到了她身边。
“嗨?你和你爱人怎么样了?”春晓问。
羽毛姑娘猛然一惊,转脸惊讶的看着他:“你还在这里?”
“刚来的,那什么······”春晓咳嗽了一声,“手冢国光没把你怎么样吧?”
羽毛姑娘不言不语,继续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了?”春晓问。
“你······看得到我?”羽毛姑娘惊讶的说。
“什么?”春晓不解。
“你看得见我?”羽毛姑娘惊喜的说。
“你在说什么?”
“你看得见我!”羽毛姑娘高兴的说。
哎?春晓有些迷糊,然后他看见了周围路过的人,他们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发生什么了?”一个穿着东大制服的男同学走到了他身边,“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没什么,我······”春晓正想说话,却愣住了。透过橘黄色温暖的路灯,他清晰的看到这位同学眼中的倒影,那双眼睛倒影映着眼前的景色,有路过的人,有他,有房屋和绿化带,唯独没有羽毛姑娘。
“你在跟谁说话?”这位同学问,完全看不见就在他前方的羽毛妖怪。
北山春晓的心沉入了低谷。
离开东大后,春晓很是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
“你怎么了?”羽毛姑娘问。
“别跟我说话,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春晓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烦恼的抓着脑袋。
“怎么了?”羽毛姑娘问,“能看见我让你这么烦恼吗?”
“不单单这样,我发现我可能陷入了一场很危险的阴谋里面,”春晓掰着指头数着,“你知道我们所处的世界有多少与灵异相关的组织吗?”
“啊?”羽毛姑娘茫然问道。
“等等······好像不太对,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所以不一定是与灵异相关的啊······但这么一想好像更危险了?”春晓又抓了抓脑袋,“这个世界涉及了那些动漫呢?《银魂》应该是没有的吧?”
“你在说些什么,从刚才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羽毛姑娘说,“你已经走了好几站路了,打算去哪里?”
春晓站住了:“其实我只是打算找个能睡觉的地方,我现在无家可归。”
“这样啊,”羽毛姑娘同情的点点头,“看来你也是流浪汉啊,我知道有个流浪汉聚集的地方,要介绍你过去吗?”
“流浪汉?”春晓抬起头,“需要你介绍的流浪汉聚集地?不会都是幽灵吧?”
“太失礼了!”羽毛姑娘恼怒的说,“只是一个酒吧巷子罢了,有一家酒吧,在对面高架桥下的停车场后面一个很深的巷子里,经常有流浪汉会去那里避雨休息,酒吧老板也比较善心,没有驱赶过他们,久而久之,就有很多流浪汉聚集在那里了。”
“不怕他们影响生意吗?”春晓问。
“老板才不会呢!”羽毛姑娘说,“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赚钱一点人情味都不讲!”
“那好吧,我先去那里吧。”春晓立刻就决定了。
“那我带路。”羽毛姑娘说。
“不会麻烦你吗?”春晓说,“还有手冢······你不去看看他吗?”
“不去了······”羽毛姑娘情绪低落的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蔫了下来。
“为什么?”春晓问。
“认错人了,他不是我爱人······”羽毛姑娘难过的大哭起来。
“······”该怎么说呢?意料之中的事吗?春晓拍了拍羽毛姑娘,“别担心,你已经找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说得对!”羽毛姑娘擦干眼泪握住拳头,“我也不是第一次找错人了,继续加油就对了!”
“对了,我叫北山春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春晓问。
“我啊,”羽毛姑娘想了想,说,“我的名字叫做花散里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