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尘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在干什么。”
迟照萤如梦初醒,想起自己在做什么后,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妈呀,差点中招!
“这玩意有副作用吗?我刚才吸了好几口,会不会有事,我会死吗?”迟照萤忧心忡忡,真情实意地为自己小命深深感到忧虑。
“短时间内没有什么影响。”
延陵尘轻飘飘瞥了她一眼,眼神分明在说“这东西有毒你还能这么活蹦乱跳”。
听到这番话,迟照萤长长舒出一口气。
“你就这么怕死吗。”延陵尘直直瞧着她。
“当然怕了,而且还怕的要死。”迟照萤的语气很是坦诚,“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不就什么也做不成了,那多可惜啊。”
接着想到什么,从荷包里掏出那一小撮从延陵尘脸上薅下来的白毛,有理有据地给他进行分析:“你看,我要是死了,就没人送你这个玩意了。”
延陵尘一愣,盯着迟照萤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撇过头淡淡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迟照萤心道:是这么一个道理,好歹她跟延陵尘订立过盟誓,于情于理,大佬应该都不会让她轻易狗带。
说话间,迟照片感觉到延陵尘按在自己脸上的爪子动了动。
这大爷在踩奶?
狗蛋儿以前就爱踩她脸来着。
延陵尘耳朵尖机敏地动了动,回过头来:“踩奶是什么。”
“你听错了,什么也不是。”
迟照萤义正言辞地摆摆手,觉得完全没必要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下去,比如什么是奶,又为什么要踩。说真的,你一鼬科就不要瞎掺和猫科的事了。
“我去提醒一下张图,免得他跟我一样中招”。迟照萤忙转了话题。
随后两人追上裴栖鹤。
却未料刚进城,出殡队伍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年。
迟照萤大骇,这人看样子分明是冲着他们而来。但下一秒,她就发现少年的目标另有其人。
少年高高举剑刺向裴栖鹤,双眼通红,带着悲痛和恨意发出怒吼:“我要你给我姐姐偿命!”
裴栖鹤没有动,生生接了一剑,冷冷道:“够了吗?愁眠。”
原来这两人认识,那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
迟照萤看得十分迷惑,她原本还担心裴栖鹤会出事,正要好心出声提醒他一下。
但现在看情况大抵是两人间的私事,说起来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外的不能再外的外人插手,于是默默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延陵尘蹲在她肩头上,一副冷眼旁观的神情。
就目前来说,能让这人生出兴趣的好像还没出现。
被裴栖鹤唤作愁眠的少年一把拔出剑,却是猛地退后几步,瞪大眸子,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躲?!
裴栖鹤胸前很快便染红一片,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我已经让你刺了一剑——这就是你想要的,愁眠?”
少年慌乱踉跄了几步,眼角嫣红,面色戚戚看向裴栖鹤,似茫然又似后悔:“不……不,姐夫,我不是故意的……”
话未说完,脸色陡然一变,恨意再度占据通红双眼。
“不,不够……我曾经那么敬重你,你却害死了姐姐,害死了我最亲的人,你应该下去陪她!我恨你!!!”
“我没有害死暮吟,暮吟是病逝的。”
裴栖鹤站在原地,右手捂着伤口,神情冷漠,嗓音也是冷漠。但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漠然更加恰当。
迟照萤在一旁静静听着。
裴栖鹤的话仿佛自带一种镇定、令人敬服的力量,他不用也不会撒谎。
可少年却像是一根紧紧拉满的弓弦,听到话的刹那,弦断人溃。
手中沾血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声音颤抖:“姐姐是病死的,我知道,可是,你不爱她了,这比死还让她难受!明明你们以前那么相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