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摆摆手,认真思考着,
“你们想,私自练兵,意图下元节伪装成叛军屠城,这是什么样的罪名?”
汤玄霖若有所思地皱紧眉头,朱雀有些不解,“抄家灭族,恶臭千古。”
步桐扬起一侧唇角,“自是如此重视,难道镇国公便扔在这处不理了?方才拿下多少岗哨?”
汤玄霖皱眉,“不止这些,私营同镇国公府的联系,肯定还有别的。”
步桐轻轻叹了口气,
“怕是这会子功夫,京都城里的那些,已然有了反应,回城之路,怕是不好走,列将军的驻地,他们虽不敢贸然进去窥探,但各个入口,多半暗处都是有人的,你若派朱雀前去,怕是路上艰难。”
朱雀崩着一张面孔,“小姐放心,朱雀可以……”
“若是被人瞧见该如何?”步桐突然打断他,
“你是玄霖的左膀右臂,日后定当在人前露脸,若是动起手来,斗篷滑落被人瞧见,你该如何澄清东厂同烈虎将军之间的牵扯?”
朱雀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线,“我不会让人活着逃走的,若是事起,定然咬死此事,绝不连累督主大人……”
步桐突然有些无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汤玄霖上去,轻轻按了下朱雀的肩膀,
“桐儿不是担心你会连累我,只说无需这般,尚有他法可行。”
步桐重重点头,
“你倒是个好下属,明明有旁的路,偏偏就要搞的自己送上门去光荣就义,很伟大吗?有这份心还不如活着好好辅佐你家督主大人。”
朱雀低头去了,再没言语。
步桐看着地上抱头蹲着的一群人,
“玄霖有何计策?”
汤玄霖笑得轻松,“回城。”
众人皆惊,纷纷有些诧异地抬头,朱雀忍不住,“大人,既然孙青山那边多半已有动作,想来这夺权换防就是第一步,我们如今回城去,岂不是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汤玄霖没说话,步桐忍不住伸手去弹了他一个大大的脑瓜崩,朱雀想要闪躲,但被汤玄霖一个眼神镇住,老老实实镇在原地被打。
“你这脑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我问问你,孙青山可有谋逆?”
朱雀摇头,“不曾。”
步桐抱着胳膊,
“把他要夺权换防,可有说你家大人什么不是?”
朱雀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曾,消息来报,孙青山只是以列战虎围城为因,说我家大人就任不久,不堪大任,并无其他罪责。”
步桐朝他挑挑下巴,眨巴了下眼睛,
“可明白了?”
朱雀点头,“孙青山不敢妄动,我家督主是陛下指派,若是光明正大地回城,他抓不到把柄,定然不敢有什么动作。”
汤玄霖盯着扣押的军士半天,这方伸手点了几个人,
“这几个,带上,跟我们回京都城。”
步桐笑笑做个礼,“那还需大人捎我回城。”
朱雀抬头,“大人,我这便去驱马车。”
汤玄霖摆摆手,
“罢了,一同回去便是,桐儿坐在马车里,左右旁人也瞧不着,再将她送回南国公府侧门,进城后一月便会跟上来,一般尾巴也是近不了前的。”
步桐笑笑,
“若遇人盘查呢?”
汤玄霖转身看着步桐大大的眼睛,“那块金牌桐儿可还带着?”
步桐赶忙从袖兜里拿出来给他瞧,“片刻不敢离身呢,我生怕被人瞧了去,再惹出什么乱子。”
汤玄霖伸手摸摸她的头,
“怎么这般小心。”
步桐没说话,只是把金牌给塞了回去。
为什么如此小心?谁又能真的知晓,这身侧之人哪天会不会突然来给自己一刀,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的步桐,除了为数不多几个身边的人,谁都不信。
回去的路上倒是太平,步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嚼着点心昏昏欲睡,直到马车突然平稳,反倒是惊醒,掀开帘子的缝隙看了一眼,果然,前面就是城门口了,不过远远看着,似乎很是拥挤的模样,
“前面出什么事了?”
汤玄霖跨着高头大马近前来,
“方才命人去打探,是兵部调了宫城侍卫镇守城门,严查进出一应人等。”
果然有动作了。
步桐笑笑把帘子掩好,
“那锦衣卫也同在守卫?御前侍卫才多少人,况且还好留下大半保护陛下,云放竟也愿意?”
汤玄霖没接话,只是低声,“快到了。”
步桐赶忙噤声。
稍过片刻,只听到一声呵斥,“什么人?报上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