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唯一突然福至心灵,雪白的小脖儿往前一蹭,直接撞上刀锋。
安文惊得直接将刀撤开,她并不想伤人性命。
哪曾想短刃才离开数寸,紧接着肩膀就被一跟木棍击中,两个武力不凡的丫头也被击退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安唯一被青酒歌搂着腰夹在胳膊下,他借力迅速掠出窗外几丈。
安唯一头朝后,还不忘扫一眼她被绑了半宿的地方,是座破败的泥土屋,正上方悬浮着一张巨大的符咒,隐隐青光将房子罩住。
放眼望去,周围全是类似的建筑,大抵是个废弃的村庄。
青酒歌脚步未停歇,飞速奔跑,直到安唯一眼前出现一条干涸的河床,她才被放下,脸上的破布随后也飘落在地。
“呼……”安唯一喘着气,眼睛半阖盯着地面,并不去看青酒歌。
“可要再歇会儿?我在那里下了禁止,能封存修为,他们还不会那么快追上来。”
青酒歌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自己的身份,救她时原本是不想用穆清的身份给玄镜派引去祸端,但在看到她时想得只是不再欺骗她。
相处下来,她似乎对穆清这个身份抱有一些虚无的幻想,没见过他,却想见到。他看得出来,就更不想再隐瞒。
安唯一听见封存修为鼻子一酸,怪不得刚刚他没有用术法瞬移,不知道对身体会不会有影响,这人救了她两次,可她刚刚还在因为他的身份心存芥蒂。
眼泪扑簌簌从眼眶里掉出来,砸在胸前的衣襟上,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套着喜服。
低着头把喜服脱掉,穿着自己的小吊带,继续哭。
青酒歌原以为她只是不想理他,结果借着阳光看到这姑娘脸上两道泪痕,心脏还有些抽紧,就看见她气哼哼地脱掉那件碍眼的大红袍子。
安唯一突然蹲下,捡起喜服的袖子,擤了擤鼻涕,擦掉眼泪后站起来,看着青酒歌:“走吧——嗝,唔……我不是故意的嗝——嘤……”
青酒歌突然笑起来,不似之前收敛的笑容,这次他直接放声笑出来,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安唯一身上,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她一边打嗝一边小声抱怨。
估摸着修为恢复了一些,青酒歌带着人掐诀转瞬消失在原地。
他们落到一处别院的花园,青酒歌说这是陆阮的山庄,很安全。
安唯一被送到偏院的一间房间,青酒歌让她自己先歇歇,之后有想问的再去找他。
其实也是给她留了思考的时间。
安唯一趴在床上,把自己揉进被子,她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现在的心情,穆清不是穆清,而是另一个世界——云墨大陆的妖族。
真正的穆清呢?
死了?
青酒歌,安唯一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怪不得觉得他摘下面具后自己会有一种违和感,他虽然沉稳,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野性,就和他的名字一样。
又怪不得会发生和原著大相径庭的事,原来不止她一个外来人。
所以,这究竟还算不算是梦境?
也未免太过离奇曲折。
安唯一翻身躺在被子上,盯着房梁,回忆起当时辛虞和她讲述梦境的神采奕奕,这里是如此的真实,她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从梦里醒过来,放弃爱人和精彩的世界,回到原本寡淡的生活?
她不过才经历了这一次梦境,就已经不想回去了。
安唯一闭上眼,脑海里勾勒出青酒歌的脸,嘴唇微微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
安唯一换上府里人给她准备的衣衫,素雅的银白色,带着淡青色的线边,阳光打在身上,还能看见裙摆处不知是什么材质镶嵌上去的图案,散发着异样的色彩。
她给自己梳上繁琐的发髻,之前一直扎着高马尾,只顾方便快捷,这是她第一次精心打扮。
安唯一打了几遍腹稿,确认想说的都没问题后,兴冲冲地跑去大堂找青酒歌。
“青酒歌!青……”还在门外,她就先喊出他的名字。
推开门却看到里面不止青酒歌,陆阮也在,两个人听到声音的瞬间全都抬眼看向她。
安唯一刚迈进门槛的脚又马上收回。
她有些尴尬地塌下眉毛,手指搓搓袖口:“啊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谈话,对不起,我过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