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阮站起身,捋捋衣衫:“无妨无妨,我们刚刚只是在商量去找另外的报酬换取摘玉石的方法。”
“?”安唯一整张脸都带着问号。
“哦呦,酒歌还没跟你说吗?他为了找你,用买摘下玉石的报酬,跟那位高人买了你的位置,要知道这玉石可是并不需要你在就能拿下来的。”
原来不是他自己找到的,安唯一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感动还是欣喜,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他对玉石的态度一直是紧迫万分,如果不是她被绑走,现在说不定已经取下了。
更不用暴露身份。
青酒歌看着安唯一不知所措的反应,开口打断了还要说话的陆阮:“这没什么。”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安唯一刚收拾好的情绪又一次掀起波澜,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这…怎么还哭了?”这下换成陆阮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他也没说什么啊?“那、那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陆阮脚底抹油般逃开这里,路过安唯一身边时还差点绊到门槛。
青酒歌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安唯一自己哭完。
堂内静悄悄的,安唯一哭了没一会儿就停下了,现在正坐在青酒歌旁边,趴在茶案上放空。
她父母是开放式婚姻,她从小就知道,他们都各自有另外的家庭,也都育有子女。
他们在外人眼里是艺术家,是慈善家,她是他们恩爱的结晶。
然而实际上,她对外不过是养女,被心善的他们所养育,她就像一件商品,时常被他们带出去展示,为的是给外人证明——看,这对夫妻从未放弃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养女。
他们会给她看病,为她花钱,却从未关心过她。
她一直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爱。
青酒歌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她也可以期盼着有个人能够依靠。
“青酒歌,你叫我安安吧。”安唯一把脸埋在胳膊里,说话瓮声瓮气,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
辛虞就这么喊她,她说对亲昵的人总会叫可爱的名字。
青酒歌没想到她趴在那半天,说出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么无关紧要的话题。
“好。”他静静等着她问出想问的。
“那你叫一声。”她依旧趴在桌子上,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睫毛湿润的眼睛看着青酒歌。
“……”青酒歌顿住,一时无言。
“叫一声呀。”见他没出声,安唯一撇撇嘴,吸吸鼻子,又说了一遍,声音软软的。
“安安。”
“谢谢你,呜呜呜,谢谢你。”安唯一又开始把头埋进胳膊哭,她觉得自己这样挺烦人的,但是她忍不住。
青酒歌也趴在桌上,伸手摸摸安唯一的后脑勺,让她把脸露出来,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般爱哭。
还让他猜不出原因。
安唯一露脸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被青酒歌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眼泪也止住了,表情傻呆呆的。
青酒歌看抬头也没躲开,反倒直接问她:“不哭了?”
安唯一小脸一红,小声嘀咕:“没想哭的,有点忍不住。”
“就没什么想问的?明日我可就要出发去寻高人要的报酬了,还不知道几日能回来。”青酒歌故意唬她,其实根本用不了多久。
“带上我行吗?”安唯一一听,立马从桌上支棱起来。
这姑娘永远抓不住重点。
青酒歌心想,还怪粘人的,嘴上却又是另一番说辞:“穷山恶水的地方你也要去?”
“放心,我不会受伤,绝对不用担心会拖你后腿。”安唯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青酒歌。
而青酒歌想说他怕的不是会被拖后腿,看见安唯一乞求的眼神又把话吞回肚子,她若真不会受伤,倒也能让他放心些。
多留意便是,青酒歌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