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听闻苏璃末回来了,眼睛一转,便连忙向郑氏道:“娘,那苏璃末虽回来了,可她与刺客在同一个马车里,谁知道发生过什么?不如咱们就把这事散布出去,这回看她怎么狡辩!”
郑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糊涂!你是不是忘了,你和苏璃末都是苏家的女儿,苏璃末虽然不受待见,可名头是有的,这种事散步出去,你以为影响的会是谁?”
苏璇撅撅嘴,到底没反驳。娘亲说的有道理,只是就这么放锅苏璃末,她心里实在难受。
“你们两个,但凡行事之前能多想想,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郑氏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起了身。
“去主院瞧瞧大小姐怎么样了。”她往外走去,苏璇和郑堰自然也跟了上去。
苏璃末回来才得知成满福和石榴之前已经被人送回来了。两人都受了些伤,不过好在伤得不重。
她身上的刀伤只是由姚隽简单包扎了一下,这会牵扯到了,还是钻心的疼,只是没想到,才进了府往西院拐去,立时便有下人来传话,说郑氏让她去主院。
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郑氏是个什么人,苏璃末再清楚不过,只是她到底没能想到,一个人,可以坏到这般地步。
“璃儿啊,我不只一次说过,你到底是苏家的女儿,常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到底不好,可你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啊。”郑氏冷眼看着一身血迹的苏璃末站在花厅里,却是连一分恻隐之心都没有动。
苏璃末实在跟她那个娘有几分相似之处,郑氏看见了就觉得厌恶。
“夫人想说什么?说完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苏璃末乏得厉害,伤口在疼,而且小腹也隐隐有了疼痛。
郑氏猛地提高了嗓音:“你在外面出了这样的事,就是败坏苏家的门风,如今你还有理跟我叫板了?苏璃末,我告诉你,我再怎么说也算你的长辈,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夫人说够了吗?”
“苏璃末!”郑氏狠狠地捏紧手里的帕子,“好,你有骨气。来人,请加法!大小姐不守礼法,私自出门,还与外男有染,今日,我就要好好整顿整顿!”
“夫人,小姐刚遇到刺客,身上还有伤啊!”石榴咚地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只是郑氏无动于衷:“有伤?我看她站在这里,还能和我顶嘴,不是挺精神吗?”
“就是!”苏璇连忙附和。还是母亲的手段高,这样一来,就是他们的家事,外人又不会知道,谅那苏璃末也不敢到处声张。
“夫人!不能打啊!不能打啊!”石榴已经哭了出来,可是任凭她怎么求饶,都没能让郑氏放过苏璃末。
身强体壮的婆子一下便将苏璃末按到了长凳上。窄长的木板子就拿在那婆子手中,只要郑氏一声令下,立时就会往苏璃末身上招呼过去。
只是苏璃末现在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外面与姚隽说话时还能强撑着,如今已经近乎到了她的极限。
身体的极度疲累和麻木,已经让她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不记得石榴说了什么,也不记得郑氏说了什么,只有那板子打在她身上时,在僵硬的麻木里,贯穿进彻入骨缝的痛意。
“公子!苏府出事了!”竹烟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连公子正在研究棋谱也顾不得了。
孟倦舟落下一子,看向他:“什么事?”
“苏姑娘回了府,被苏夫人打了。”
“打了?”孟倦舟动作一僵。
竹烟连忙道:“苏夫人说苏姑娘私自出门,是败坏苏家的名声,所以请了家法,苏姑娘挨了十个板子,是被抬回自己屋子的,咱们的人看见了,说是好像晕过去了。”
“苏姑娘的丫鬟找人寻了郎中,可属下觉得,外头请的郎中,未必真的靠得住。公子,咱们要请葛先生去吗?”
“她不是受了伤吗?”
“也不知道那个苏夫人是怎么想的,也不怕打出人命来。”竹烟愤愤不平地说道。
“去把之前那些药再找一批来,跟我去苏家。”
“就在外面放着呢!”竹烟立马应道。见公子看向自己,赶忙解释,“我猜公子迟早会要,就私自作主,没有扔白天的那些……”
孟倦舟忽觉一股气梗在胸腔里,只是事情紧急,他也没工夫与竹烟闲话了,起身便准备往苏府去一趟了。
“诶?公子不去请葛先生了吗?”
“不去。”
孟倦舟动作未停,扔下这么一句来。苏府不是苏璃末那个别院,他能和竹烟进去已是冒险,再带葛先生,到底风险太大了。
苏璃末是被疼醒的。
腰臀挨了板子,她只能侧躺着。说是侧躺,其实已近乎是趴在床上了。只是偏偏,她小腹还疼得厉害。
什么日子了?好像是初十前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