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小叶给内侍司那两个太监带着走的时候,阿南就已经跟上了,想着找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见机行事。
不料就在阿南想要动手之前,他又看见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那只本来趴在门槛上眯着眼睛打哈欠的猫,给小叶抱过之后,突然间一反常态,对着两个太监开始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那招式凌厉的连阿南都叹为观止。
虽然小叶避着那两个太监,但阿南隐隐地仍将她对猫的“自言自语”听了个大概,那会儿他还是怀疑小叶是有癔症,直到三花儿把那两人抓的满脸血痕,掩护小叶成功逃走。
而后他看到小叶跟那只三花讨价还价,然后竟到了丰艳宫。
在小叶往丰艳宫来的时候,阿南起过要拦住她的心思,但又好奇她到底从那只猫嘴里知道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要到裕妃这里来了。
于是,他如愿以偿地亲眼目睹了那两只小麻雀就是麻雀帮里派来盯梢的,在跟小叶唧唧喳喳几声后又飞到宫内。
等了半天,就在阿南觉着自己不该跟她一起发疯的时候,那两只麻雀飞了出来,落在小叶肩头。
这次阿南听得很明白,包括小叶对那只红嘴蓝鹊的喝骂。
如果说之前咸福宫内小叶跟那三只猫和猞猁只是巧合的相处罢了,那么现在俨然已经不能用什么“巧合”来解释。
没有巧合可以解释麻雀为何会落在她肩头,而那只突然狂怒的红嘴蓝鹊给小叶呵斥之后松开麻雀的举动。
更主要的是,小叶说的那些话。
阿南回忆着,一句不落地都跟庆王说了。
包括
“该听的我都听见了”
在阿南说完这半天的离奇遭遇之后,小书房内分外静寂。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撩动庆王的衣袖,珍珠绸起伏的姿态,像是一场无声的风起云涌。
庆王抬起手指,在自己的眉端轻轻地抚过。
阿南看着他的动作,终于说道“王爷叶青蝉他、他是不是并非有癔症”
直到如今阿南也看出来了,小叶那绝对不是所谓的“病”。
庆王抬眸,眸色依旧沉静,显然对这句话毫无意外。
阿南对上这种眼神,想到先前庆王对于小叶的种种“容忍”,忽然又想通了,也许庆王早就知道了。
因为早就胸中了然,所以不动声色。
而他只是后知后觉罢了。
正在出神,忽听庆王问道“然后呢”
阿南一时没反应过来,庆王又问“许谨出来之后,又怎么样”
许谨出了丰艳宫,看到小叶站在宫墙之下,她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过于白了。
同时许谨发现小叶竟对自己做出了类似防备的动作,她竟后退了数步。
在丰艳宫内侍们的注视下,许谨不由分说地加快脚步走到她跟前“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叶的眼圈有些红,她仰头看着许谨,却说不出话来。
许谨见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往前就走。
小叶不由自主地,给他拽的脚步有些踉跄,她想让许谨松手,或者走的慢些,可仍是艰于言语。
许谨是拉着小叶往北去的,走不多时,路上有几个后宫妃嫔路过,见了他们两个,便都看过来,许谨只能拉着小叶退后,等这些妃嫔先过去。
其中一名贵人因常去太后那里听戏,看见许谨,便止步笑道“许掌案这是从哪里来”
许谨只得说道“是裕妃娘娘那里。”
“哦,敢情裕妃娘娘也犯了戏瘾,想听个什么戏吗”
许谨惜字如金“娘娘只是问了几句最近有什么好戏。”
那贵人知道他话少,便嫣然一笑“其实许掌案排演的,哪一个不是好戏呢。”
又扫了眼小叶,见她低着头,便道“这就是珍禽园的小叶掌案吧啧,果然是一表人才。”
旁边一名后妃笑道“这小叶掌案长的这样出色,倒像是许掌案的亲儿子。”
那贵人觉着她说话有些过于粗鄙了,怕许谨不喜欢,便笑对许谨道“耽误许掌案的时间了,您且请吧。”
许谨略略一欠身,便带了小叶去了。
背后众人兀自目送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离开,先前说话的那后妃看着许谨端然的背影,叹道“可惜了,这样的人物竟然是太”说到这里又自知失言,左顾右盼,幸而大家都没有在意。
更或许,众人都跟她是一样心思的,只是她说出来了而已。
许谨带了小叶到了重华门后的崇敬轩,见并无人,才道“你怎么去了丰艳宫”
小叶低着头不言语,许谨有些急躁“说话”
突然想起了裕妃娘娘提过的景阳宫,便皱眉道“好,你不说,那我再问你,庆王带你出宫那天,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小叶听他提起了“景阳宫”,才抬头“干爹为什么这么问”
许谨道“我问你,你就只管回答”
小叶说道“是景阳宫。”
许谨的心跳顿时停了一拍“你、你果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跑到哪里去”
小叶想了想,那天因为自己心里难过,恍惚是大花儿引路带了她过去的。
但这怎么跟许谨说呢
小叶便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小叶看着他“那天干爹说不要我了,我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心里难过的很,不知不觉就走到那里了。”
许谨深深呼吸“庆王又怎么在那”
小叶的眼前随之出现那天的场景,她喃喃道“我在门洞里避雨庆王、庆王忽然就去了,我也没问他为什么会去。”
许谨看她的脸色,知道她并没说谎,他稍微的心安了些。
谁知就在此刻,小叶说道“干爹,我我跟景阳宫是不是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