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昕的陪嫁婢忙说道“我家小姐也没骂您啊,这不是您说她欺负孤儿在先吗”
安老夫人冷哼一声“杨昭小子还病着呢,周围邻里谁不知你们日日为了这宅子来闹他,你们说是不是欺负孤儿老身可有说错”
“没错。”周围邻里可都是大户,事情一闹起来围观的人自然很多。
“这杨府本来就是我家的让杨林和他儿子住了二十多年,现在杨林死了,杨昭也长大了,我再要回来怎么了”杨昕气得发抖,声音也大了不少,她越想越觉得当初她爹不该将杨府直接让出去。
安老夫人是这开封城一方出了名的女强人,若是有人想同她杠,她必杠到底,本来想奚落杨昕一句就算了,现在她倒是要杨昕跪地求饶才好。
“哟,杨太傅生前在时你怎么不来要,偏等杨太傅死了你就来找一介孤儿来讨,这杨府是不是你家的,你倒是拿出点证据来让乡里乡亲瞧瞧。”
“你”杨昕冷笑,“我们杨家的事,用得着你一个老太婆来管”
安老夫人冷笑“自古近邻胜远亲,杨昭是我们四方邻里看着长大的,我们怎么管不得了”
安老夫人这么一说,周围的邻里家的管家和嬷嬷们都纷纷点头道“对,我们都是看着杨昭长大的,你这么欺负一个病弱的孩子我们看不惯。”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杨稹正走出杨府,他们看到了他纷纷朝他招手。
杨稹看到杨昕霎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十分应景的装出柔柔弱弱的样子,风都吹得倒一般。
他抬起细瘦的胳膊行礼,行完礼又捂着唇猛咳几声,身后王庚连忙上前来扶住他。
王庚就诧异了,刚才走过花园时小公子还健步如飞,这会儿不会是又犯病了吧他早说过不该让他出门的。
安老夫人和站在不远处的钟夫人看着杨昭,心都疼了,多好的孩子啊,父亲没了,被他堂姑欺凌成这样。
她们是越看杨昕越觉得不顺眼。
安老夫人看着杨昕那双狐狸眼,冷笑道“老身把话放在这里了,杨太傅生前对周围邻里多有照顾,杨昭的事我们周围邻里管
定了,你若想要将杨府讨回去,就先拿出证据来证明杨府是你的,若说这府邸是你爹留给你的,那你就把当年你爹将府邸借给杨太傅住的字据拿出来。”
“你”杨昕听到这里,顿觉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谁家兄弟借住府邸还会立字据的。
杨稹歪靠在王庚身上,眯眼冷笑,女人还是交给女人处理最好,他身为男子若是当街与妇人争执只会让人笑话,书中的杨昭就是犯了此忌讳,大闹至公堂之上,弄丢了杨府不说还被限考两届会试。
钟夫人也忙说道“你莫欺负杨昭小不懂事,咱周围邻里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若想要杨府,先拿出当年的证据来,其他的莫要论。”
杨昕深吸一口气“字据要回去找,人证我有,她就是人证,当年我爹当着杨林的面说的,杨府借给他住了,是要还回来的,她就在当场。”
“对,老爷当年和堂少爷说的时候,我就在当场。”杨昕的陪嫁婢忙说道。
安老夫人笑了笑“你的陪嫁婢一个奴才她也算是人证这偌大的府宅要借出去不说请府尹或者族长来作证,也会叫上周围乡里乡亲中有名望的人来,我们都做了二十几年邻居了,怎么没听到说起这件事莫不是借府宅的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
杨昕被安老夫人几句话说的后退几步,她浑身发抖正要再说,被陪嫁婢拦下了,“小姐,今日出师不利遇到这几个老煞星,我们先走吧。”
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一点喑哑的轻颤。
杨昕闻言咬着牙,一甩衣袖转身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
没一会儿,马车疾驰而去。
安老夫人和钟夫人心情大好,拉着杨稹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方离去。
两位夫人前脚走,后脚就有仆从过来送上补药。
杨稹一手拿着一只参,心道这么好的邻里,当年杨昭为何没有好好处理关系呢。
书中杨昭自杨林去世以后,与周围邻里的关系愈加冷淡,最终至疏离,实在凉薄。
杨稹将参塞入王庚的怀中,“拿去药柜里放好,我去趟书院。”
“小公子,你身体还没大好呢”王庚抱着两只参,看着杨稹远去的身影着急得跳脚。
“明日就是府试
,我若不去不放心。”杨稹高举着扇子摇了两下,示意王庚莫要追来。
杨稹再至书院的时候,就发现黄字小班的兔崽子们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先生,你好些了没,伤的地方可还疼”
“先生你吃了没,没吃的话我和小瑜儿去厨房给你端。”孤峮看杨稹,越发觉得先生天香国色,貌若娇花,怎么突然就顺眼了呢
杨稹一吓,后退两步,微沉着眉,莫不是这群小兔崽子想整他按理说他不在书院,他们应该乐得升天才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都进去,坐好。”娇花似的人,秀丽的眉一展,飞扬的眉目里闪过几分冷然,一瞬间又恢复了他孤冷禁欲的气质。
几个小兔崽子很快的进屋内坐得规规矩矩,几双美丽的眸整齐一致地看着杨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