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律眯眸一笑“你们两个当评判正好。”
冯祈淡道“行吧。”
何子京也不想扫他们的兴,虽没说话,也点点头。
还没开始辩论,分组就遇到了难题,关键是柳瑜,哪边都不想要
桑律双颊微红“你去孤峮那边,我和江陵一组。”
葛栩之小声道“我和孤峮、司简衷一组正好”
一来二去,折腾了半天,柳瑜快被气哭了。
桑律到底心疼柳瑜,见他眼眶都红了“那小瑜儿你还是过来吧。”
柳瑜一听立刻坐到桑律身旁去了,乖巧的能捏出水来。
孤峮见到柳瑜哭就难受,正想叫柳瑜过来,只是桑律比他快了一步,见状,孤峮也松了一口气。
江陵“那就这样吧,只是论题是什么”
桑律望向冯祈和何子京“论题还是由评判来说最为公平。”
几个崽子都十分赞成。
何子京
手指瞧着桌子“你来。”
冯祈眉头一皱,淡道“此事还是子京来吧。”
何子京懒得和他一来二去的假客套,沉思片刻后道“我昨日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今日就以它作辨文,故事大家也耳熟能详,就是韩非子里儿说与关吏辩马失败的另一个版本,公孙龙的版本,公孙龙骑白马进城,关吏说:马不可进城,白马是马,故白马不可以进城。公孙龙答白马非马。公孙龙因此学说而成名,今天的辩题是白马是马和白马非马。”
杨稹哪里有真的睡着,他是竖着耳朵听完何子京的辨题,觉得这崽子就是在整人,很明显到“白马非马”的命题的一方更占据优势。这个白马学说可不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能争辩出名堂来的,就连成年人也能争辩的面红耳赤,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他们的见解。
何子京将两张写好辩题的纸条揉成团,放在盒子里,让他们双方抓阄。
桑律一方抽到了白马非马,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拿到“白马是马”这方的孤峮等三人很是头疼。
司简衷沉思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对何子京道“我觉得此题无法辩论,应该将辩论改为如何理解白马非马,我们两方谁说的最合情合理,以此为标准来分出胜负。”
“理由。”何子京也不看他,动唇说道,“你觉得无法辩论的理由。”
司简衷虽生气何子京的目中无人,但依然保持着他沉稳内敛的贵族气“一个流传了千年且已成熟的“白马非马”学说,当初孔子的六世孙孔穿先生也没把公孙龙给推翻,如何让我们推翻。”
诸崽点头,何子京一眯眸仔细一想司简衷说的有道理,若是能轻易推翻,也不会形成学说了。
一直没说话的冯祈笑道“我觉得子京这个辩题提的很好,这样吧,认同白马论的站一边,没弄懂白马论的站另一边,我们以提问的方式来进行,谁解释的最好,谁就是胜者。”
桑律“我觉得这样公平,只是大家若真的没弄懂,不要觉得丢人,就站到东边去。”
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柳瑜第一个站过去。
冯祈笑道“我对白马论是一知半解,我算作充数,
去陪柳瑜。”
接着何子京和葛栩之也站了过去。
何子京撑着下巴“现在开始了,有什么问吧。”
柳瑜气鼓鼓的说道“守城关的说白马是马,不能进城这有错吗白马本来就是马啊我不能理解”
柳瑜虽然说的带着情绪,在座的诸崽也没人笑话他,皆看向孤峮、桑律和江陵三人。
桑律解释道“白马非马是一个逻辑学上的升华,白马是马这属于一般逻辑,而白马非马属于升华逻辑”
孤峮“桑律的解释太高深了,我说简单点白马不是马,因为他是白马,所以白马不是马。”
孤峮说完冯祈和葛栩之点点头。
柳瑜则更懵了
孤峮见状再解释道“马是形,白为色,白马在白马非马这句话的意思里,它只是一个色彩。”
柳瑜仔细想了一下“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理解了但又不全理解”
何子京看向没说话的江陵“江陵怎么解释。”
其实江陵觉得吧这个辩题没什么意思,这是他七岁时就想通了的何子京提出这个命题时他就觉得没劲。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不明白这个白马论,所以我不知到我要解释什么”江陵皱着眉说道。
“”诸崽表示想揍死这货。
他们从这个十岁崽子的话音里听出了浓浓的讽刺意味。
江陵也感受到十分不友善的氛围,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那我就把我七岁的时候关于白马非马的见解分享给大”
“”诸崽直接摩拳擦掌。
江陵吓了一跳,立刻道“其实很好理解的啦白马白马,你把马看作是一个集,白看作是一个集,那白马是什么,白马就是这两个集合的交集那白马他不能完全包含马这个概念,也不能完全包含白这个概念,他什么都不是,白马非马,白马也非白。”
诸崽豁然开朗,神童果然是神童,这下总归是知道差距在哪里了,人家七岁就能这么理解了
眯着眸打盹的杨稹听到这个答案也微微勾起唇角。
柳瑜尖叫起来“太棒了,我竟然听懂了”
何子京等人又看向站在最末位的司简衷。
司简衷仍旧沉浸在刚才江陵的解释中,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以前的理解可能与你们的都不同相反我认为白马是具体的东西,而马,是有文字语言以来,人们对于马这个概念的认知,公孙龙所骑乘的白马是具体之物,而守城关的口中的马是千年语言沉积形成的认知,所以白马非马。”
孤峮深看了司简衷一眼,就连何子京也愣了一会儿。
杨稹勾唇,其实这个答案更符合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