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相处甚欢的年轻船家后,入得洛国都城洛城,已经是夜了并且小雨如织,着实的恼人。
找了如许家客店,无论大小,皆被赶考的举子占满,且一群的高谈阔论着,好不得意
望了我们这主仆二人进来,都只一眼,便扭转回身继续交谈去了。
举伞站于雨间,不由发愁的望了明儿,问“怎么办,明儿”
明儿为难的看看我,才犹豫着说“要不,要不,去周大人家吧老爷来时不是叮嘱过么,若找不到住处就去他家。”
我不觉皱眉,早听明儿在介绍晏家时提过,这周应昌周大人家,乃二哥母亲的娘家。从前落破,不得已,那周三娘才嫁与晏老爹作小,谁知,没多长时日,这三娘的弟弟竟中了第,成了朝庭命官。并且待到二哥10岁时,便已成为朝中吏部三品官员了,如今几品,不得而知,只是听说,威望和势力都是大的很呢。
自发家后,随带着,便对以茶为商的晏家,多少轻视了些,近年来,更是怠慢不前了。从而才迫得晏老爹坚决要三儿子考取功名,以争此气。
如此人家,如何舔脸去得,真让我这面薄之人为难呀
但抬头看天,这雨依旧不紧不慢的落着,再看着明儿饥寒交迫的可怜小脸儿,终是咬咬牙、跺跺脚,说了一声走
待打听到那周大人府第,天色更是暗了
扣门行礼,说明来意。那家人一句“外面等着吧”便被置于门房外,候着
虽已暮春,可这天儿,因这连绵不绝的小雨连累,还是透着微凉,初愈的身体不抵轻寒,竟有些瑟瑟发抖,明儿见了,难过的倚过来,帮我取暖
摸着那孩子的头发,心内不觉苦笑想我杜今,竟有这样寄人蓠下的一天,这算是来到新世界的考验么可这自尊,着实是伤了
“请表少爷进来吧”家人跑出来叫道,并边走边说“我家老爷说了,今天太晚了,表少爷就不用去拜见了,明日下朝后再说。先请表少爷到梅苑吃饭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请开口,莫客气”
点头应了,随那家人往里走待吃过
周家准备的简便饭菜,这无用的身体才勉强暖和过来。
客气的叫人准备了浴桶,洗却这一身的风尘,披着长发,坐于床柱旁,闭着眼睛听外面雨滴声声,不觉暗暗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余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明儿进来,服侍我躺下,试了试我的额头,放心地一呲牙,说“还好,还好,没有发烧少爷早点休息吧,明儿就在您隔壁,有事记得叫我”
轻笑着点头,拍了拍他的小胖手,让他回去休息
明儿这孩子据说是家仆,其父母便是家里的老伙计了。虽小这晏殊两岁,却机灵善良,着实帮了这木讷笨拙的三少爷不少忙
而我,也是深深的感激他的,毕竟,在前世里,虽然某人富可抵国,却从来没让他找人如此服侍过我。
如此想着,阵阵乏意袭来,掩口长长的打个哈欠,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梦中,是谁走来,轻挽了我的手,说“杜今,你就这么走了吗真的,一点儿都不留恋吗我可是舍不得你这消魂的身体呢”说着,便压了下来
啊
我忍受不住那胸闷的痛触,从梦里惊醒过来,才发现,天已经大亮阵阵鸟鸣从窗外传进,随带着,还有雨后的泥土芳香。
叹口气坐起来,慢慢穿好衣服,走出了门儿。
竟发现,这院内的景致竟是不错片片梅树,虽说只是残花点点,却在绿柳间出落,与红廊画柱相衬,到也雅致,到也凄美。
心道,怪不得此院取名为梅苑,恰是贴切
看着那梅,不觉轻叹落红总是无情物,待到深春自落花
转过了角,见梅花相衬的湖边有个六角亭,随着岸势一直被修到湖水中。亭内,竟摆放着许多纸张笔砚,想来,此处曾有好文者住过呢,可是曾对着从前的春景繁花,作过画还是对如今的残梅落花,写过诗无论如何,总应该是个雅致之人吧。
如此想了,不觉抬脚走到跟前,磨了墨,提了笔,便在一纸尺素上落下墨迹
不觉春归六月天,夜深细雨墨如烟。
小楼辗转终成寐,残梦堪堪又从前。
原来,再不承认,也是无用的,从前的便是从前,只合梦里,不会
再成实现了。
其实,再想他还有何用因他,也伤心过;因他,也怨恨过;因他,在日记里也哭泣过;因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孝喘发作,而不曾出声求助过。
如今想来,当初连那死亡,都是自己愿意的
可是,如此为他,又如何呢,换来的不过一句笑吟吟的我的落桐已经好了,你么,可以不必再来了
原来,一场真亦假时假亦真的爱情故事,竟是自己编织的海市蜃楼,时间到了,风吹云散
原来为之舍弃尊严和梦想的一则爱情话剧,还没等演完,便以更换主角而默然落幕
原来,这爱情,真的是一半火焰一半海水。那柔情水,冷却了温情,那灼热的火焰,却真真的灼伤了自己且伤得透彻心骨的痛
所以,杜今呀,连这皮囊都换过了,何必再如此贱踏自己,这份凄苦又作给谁看即使是梦,都不应再作了忘却吧,忘却吧,忘却了那前缘,你才能把自己洗涤的干干净净,然后死心的,重新作你的晏殊
如是对自己说着,低眉放下了手中的笔
“表少爷,我家老爷请您过去”逛了一会儿,回屋和那明儿低头吃着早,忽然一个家人走进门来,弯腰相请。
我点点头,放下碗筷,整理好衣冠,示意他头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