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当整套书籍经过排版印刷,散着浓浓墨香、一叠叠摆放于大殿上的时候,那些隔岸观枫的大臣们才真正的惊了
只一个活版印刷,便被他们视为天外来物更不要说那些工工整整、有章有度的诗词格律以及名家名篇了。
以至于紫竹院尚书廖宗美视若珍宝的捧了那书,叹道“往日诗文,与此相比,简直云泥之别、小儿之物也惭愧惭愧”
从此,就这诗文归一之事,再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而晏殊之名,亦似天空中放飞的风信子,飞到哪儿,哪儿都会响得清亮且洛国上下,人人敬我如神明,见面都会毕恭毕敬地尊一声国师大人
以至于狐狸得意地问我“怎么样,没有遗臭万年吧”
我回他曰“万里长征才踏第一步,且走来瞧吧”
“这万里长征又是什么”那狐狸眼里闪了亮光问我,我把扇子一摇,斜看他,“胭脂红”
那狐狸气道“去年与今年的胭脂红已经全被你这酒鬼喝了,叫我哪里再去找”
我不理他,背了手,走人留他一人在那里咬牙顿足
元宵之夜,东方禹在宫中大摆宴席,以庆贺这诗词歌赋新鲜出炉
而我,在烟波殿内正看着一堆衣服发愁
这自从瘦了之后,以前的身物全不能再穿了,而今晚晏席浩大,文武百官皆要参加,自不能简装前去,真真让人好生为难
正取舍之间,周狐狸笑着飘了进来。递给我一个包袱曰“猜你没得穿了,换上吧”
正要说话,总管太监陶九拱身进来,“国师大人安好皇上千叮咛万嘱托的,要老奴把这礼服送来,国师快换上看,合不合身”
我为难地看着狐狸,狐狸不语,放下包袱,转身出去。
在明儿和陶九的服侍下,还是换上了皇上准备的奢华礼服。
与那平日所穿差不太多,只是更精细华贵了些。依旧金冠束发,却是白色洛绣金鳞蟒袍。看了这白,不由想起大白高国的夏王李元昊,便是喜好用这白色作龙袍的。开始时我并不以为然,觉得用白色来表示权贵,未免太过单
薄轻浮了些。可如今自己穿了,才发现,这白么,就如那蓝天上的一抹白云,更能给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觉。
再配上那白纱曼笼、衣袂浮地,竟愈显得腰支纤细、身形轻妙,颇有随风摇曳、高贵典雅之态
二哥站在一旁看了,点头赞道“真个好看这么看来,殊儿到与大娘年青时很象呢。”
见了这样的自己,也不觉感慨杜今呀杜今,从前生绕到今世,如此绕了一圈,还是作回了自己。只是回头再望那些前尘往事,早已是烟雨人生,有晴也道无情了
而今生,此情为谁落,此心为谁开,可否,全凭自己作主
微叹着,随那陶九往宫里走去
前几日才下过的雪,还积在两旁没有化尽,随风飘动着冷幽清凉的气息天空,虽明月悬空,却把霜般的感觉和冬的寒冷照得愈加的明亮。
不觉轻轻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走的匆忙,竟忘披那披风,希望这夜宴么,不要太长,否则,想不感冒都难
不过,再一想,生病到不是坏事,可以借此好好休整几天,睡上它个三天三夜,过把小猪儿生活也不错。可惜,这样的幸福时光,对我这忙碌了若干月的苦命之人来讲,光想想,便觉奢侈得紧呢
想及此,已经到了御花园的门口,里面熙熙攘攘的人声,见行见远的传了过来。
连忙调整面部的表情,微笑着走了进去
“好大的驾子,连皇上都在等你呢”东方清阳站起来,悄悄掐了我的腰,低语道。
我赶紧快走几步,拱身施礼,“见过皇上和诸位大人晏殊来晚了,甘愿受罚”
那东方禹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闪着细眸点了点头。
然后离坐,拉我坐于他右侧,笑道“国师日里万机,让我这皇上看着都觉得自惭形愧,所以,晚到也是应该”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我边应付那些大臣,边用眼睛来回寻找,发现那周狐狸坐于角落处,手拿酒杯自斟自饮,竟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心底不由一沉生气了么可是,为了那件衣服
“素闻国师大人才智非凡,可否借这元宵之夜,作上一首,让我等小辈开开眼界
”说话的好象叫杨其申,今年的新科状元,文才不错,但人,却骄傲的很。
他是最尽一段时间,才被安排在我身边帮忙整理诗文的,可能是年轻气盛、恃才视傲,对我这十岁的小国师颇为不服。
他甚至不知他这个状元都是我这个小国师亲手所点,若知道了,怕是再不敢这么直接地向我挑衅了。
我轻叹,拱手道“杨大人过奖,在坐诸位,哪一位不是文才卓越,晏殊哪敢献丑”
“国师呀,别忘了,上次烟波湖边对诗,你还差朕一首呢,这一拖竟是半年有余,今天,无论如何你应补上”东方禹笑着说道。
我心底微叹我焉能不知道他的心意呀,他想借此机会,进一步显我功底,增大家文艺复兴之信心罢了
我无以推辞,只得站起来笑说“既然皇上如此说了,晏殊哪敢不从,就先还了皇上的帐再说吧。”然后拿了那酒,边喝边吟道
“月圆时候客登楼,静见雄关百战休。
莫笑离人凭酒醉,黄沙漫漫掩春秋”
我真的想通过此首诗,告诉那东方禹,侵略与占领,满足的只是帝王一人的。而受苦的只有百姓,并且,无论你功业多大,必将掩于那时间的漫漫黄沙之中,而不会久长
可是,他会轻易接受这个道理么怕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