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宫殿中空空荡荡,只剩下我们这六位考生,寂静中凝结着一股悲壮气息。
玉佛忽然佛面一展,笑了起来。那笑竟若如来西来,佛光普照,照得大家心头一暖,整个心身顿时轻松下来。
“阿弥陀佛,自来处来,自去处去,万世轮回,各有因果诸位施主,请等闲视之吧。”
众人也跟着笑了,弓身称是。
玉佛嘴角沁笑,接着道“不行记得第一天开试时,是以生离为诗眼,今日善始善终,诗眼就定为死别吧。”
众人相对苦笑,心道不行此题,到真应了这景儿。
我望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陵国阵营的宇文留琉,道“可还好”
那人早已恢复常态,冷然望我,“还怕你不成,放马过来。”
说罢,提起笔来,洒脱如虹
或者真是心静自然明。大家实力相当,只一柱香的功夫,便都书就而成,纷纷站起,交由不行大师。
玉佛大师笑道“为了公平,大家当场。晏国师乃前场头筹,就自晏国师开始吧。”
我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就先听晏殊此首金缕曲。”说罢,扫视一眼大家,调整容颜婉转轻吟“
此曲悠然起。刹时间,阵阵波澜,漫延心底。
可是前缘如织网,吞噬痴迷自己。无需躲、无需逃避。
总道多情浓如蜜,却怎么、相思犀如匕。每一刺、深深里。
灵魂应在身先死。料今生、人间天上,天涯咫尺。
春夏秋冬飞侯鸟,三载匆匆复始。温柔事,温柔如你。
曾言共挽同心结,若有缘、寻君在来世。旧容貌,旧名字
读罢,慨然东方禹,非我失言,生死有命,若有来生,定还你三年待我温柔如蜜之情。
全场沉默一片
半天,诗圣才捋须道“晏国师之作,不枝不曼,清雅如风,异峰每每于意尽处回转突起。如此空灵玉润的风骨,怕是在场诸人皆不能够。老朽之作,不说也罢。”
众人纷纷点头赞成,宇文留琉更是流目闪动,点着手指道“此人不知道哪个世界来的,嗟出去”
我苦笑,可不就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只是命苦,又要
归处
肖佩旬淡笑如旧,上前一步道“殊儿之才,世人皆知。连师父都如此推崇,佩旬自是无话可说。但机会难道,还是想把拙作读与诸位一评。”
我笑,“好饭,都在后头。”大家皆笑。
肖佩旬紫袖一负,轻轻吟哦道“人寂寂,地北天南空自忆,归舟江上闻清笛。
春来冬去无痕迹。今宵后,相思化作千山碧。”
说罢,望向我道“殊儿,答应过要陪你天涯海角,怕是要失言了。”
我摇头,“天上人间,何处不消魂”
宇文留琉点头,道“策王此作,到有四两拨千斤之妙。”
任肖祯摇了摇头,“比之晏国师的浓郁清感,未免单薄了些。”
肖佩旬笑道“这本就自殊儿处学来,从根本上就输了”
话未说完,忽然咣啷一声,殿门大开,宇文留璃率一队金革铁甲,带着金属气息和杀气地,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瞬时把我们团团围于正中。而门外依稀能听到打斗之声。
两国带来的那些侍卫,怕是完了
众人泰然自若,依旧望向沉静于诗稿的不行大师。只有周允乾和肖佩旬不动声色的稍稍往我跟前挪了几步。
宇文留琉青袂波荡,唰得站起来,碧肘一指,“宇文留璃,你待怎样”
“哟,哥哥,你又待怎样还不过来,小心他们伤了你。”宇文留璃向他哥哥伸出手来,笑嘻嘻地唤道。
徐纪道变色道“宇文留琉,你”
“哥哥,快些过来。朕要好好谢你。若非你赶着报信,晏国师的那两位绝顶侍卫怎么会轻易离开而我又怎么能轻易就闯进来”
“宇文留璃,你、你”宇文留琉面色苍白,清泠泠的目光扫向大家,一顿足道“可是不信我”见众人都以审视的目光望他,面色瞬时绝然,狠狠向一根粗壮柱子撞去。
我大惊,快速扑过去抱住他的细腰,叫道“万万不可,晏殊信你。”
他凄然望我,我再点头,“晏殊信你,真的信你。留琉。”
他靠在我怀中,哇得一声哭出声来。
我翻眼望向宇文留璃,讥笑道“你这离间计演得忒差,我在三岁时就玩过了。”
宇文留璃原本脸色就不怎
么好,这下更青了,“哪又如何,今日可是由不得你们。”
说罢,就要开口下令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听一声宛如天赖的佛号响起,一直垂目审度诗稿的玉佛缓缓抬起头来,望都不望宇文遛璃一眼,淡淡道“不行已经读罢所有诗稿,再根据诸位施主所评,现公布赛事结果,诸位施主但请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