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二哥暗暗捅我一下,道“齐风还在外面跪着呢。”
我挑眉,“我又不是他主子,跪我作甚”
“那日夜里,你留信走人,随后他就来了。跪在外面不起来,说这命是你救的,只能还给你。一直跪到天亮,爹心一软,便叫他一起跟来了。一路上倍是尽心尽力,我们真的无语可说。”二哥低声说道。
晏老爹开口道“人非圣贤,谁能无,再说,他只是尽了一个身为臣子的本分。殊儿,你就原谅他吧。”
我挑帘出来,缓缓走到齐风面前,这牛人纹丝不动地跪在那里,见我来了,更是挺得笔直,鼻尖处冒着虚虚细汗。
盯了他一会儿,我叹道“阿弥陀佛,如今晏殊已是出家之人,身无一物,再没什么可被你们利用的了。你回去吧。”
他脖子一耿,道“不。”
“何苦呢。”我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位住。急急嘶扯着嗓子叫道“以前不是假的但皇上找齐风齐风一家忠臣,不得不应,如今错了国师原谅齐风誓死追咳咳”
那沙哑的嗓音说到后来,已经是声嘶力竭,直到最后更是再说不出话来,只是猛烈咳个不停。
见他掐住喉结处痛苦难当,却还要说话的样子。我信手一挥,点了他的哑穴,“不必再说了。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解,你、你走吧”
齐风忽然不闹了,眼神呆滞一瞬,竟抽出腰间长刀,往腹中刺去
“你到底要怎么样”僧袖一甩,震飞长刀,拧眉望他。
齐风口不能语,泪流满面,头如捣蒜般,重重的叩在地上。每一声铿锵有力震得我心头纠乱不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好了,你起来吧。若你真有此心,就留下来保护我的爹娘。不过,如果再出差错,莫怪我翻脸无情”
齐风大喜,连连点着头,又大力叩拜。
宽袖一抚,解开他的穴道,扶他起来唉,从来,我都是拿他当朋友看待的。“放着堂堂的御前二品侍卫不当,到这穷乡僻壤,何苦来着。”
他扯扯嘴角,挤出俩字“愿意”
噎得我猛翻白眼
走到二哥跟前,隔窗子望了望坐在屋内、被桑娘缠住问东问西的了凡,拿出一物塞在二哥怀里,低语道“二哥,我给你带了一部左手剑法密录,小心收好。”
二哥也学着我四处望了望,赶紧把东西收好,点头道“知道了。”
等我们哥俩站直身体,了凡竟然笑眯眯站在眼前,唬得我俩往外一跳
“你、你”
“阿弥陀佛,主持,了凡也知道了。”
我瞪他,“哪只眼睛知道的给主持我闭上”
了凡阴阴一笑,“全寺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都知道了。只主持自己不知道。”
我满脸黑线,咬牙道“不行也知道”
了凡嘴角抽搐几下,回道“不行师叔让了凡转告主持,悠然寺所有东西都是主持的,主持再拿东西,请请走正门”
“哈哈”他话音才落,屋里屋外顿时笑声四起,连才站起来的齐风一张阴阳脸都扭曲成一团
我顶着光脑壳,暴走
撑灯时分,告别了余、任二位老前辈,随爹娘回了主屋
这个院落大的超出我的想象,鸟语花香间,尽溢一种宁静,比悠然寺竟也不差。而且大院落套小院落,每个之间都有数排青竹隔开,显得幽静、雅致的很。
看到一座种满各种瓜果、爬满葡萄藤,青叶绿蒂茂盛非凡的院落,我驻足笑道“这定是爹娘的住处了。”
桑娘牵着我的手,眉开眼笑道“还是我的殊儿了解为娘。当初种这些,你这爹还老大的不愿意。”
晏老爹苦笑道“在你娘眼里,我连这些瓜瓜果果都比不上。”
我笑,挽着二老走了房间,
桑娘越看我越喜欢,忽然伤感道“虽然说出去气派,可终是个和尚,还受了那么多的苦。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如在家卖茶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