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
我叫林不罢,虽然这本书的署名是我,但其实我不认识几个字,用宇宙通俗语言来说,我是个文盲。
所以虽然这本书是从我的视角来记录的,但所有的文字都是季家书帮我撰写的。
但显然,他一个搞机甲的指挥员,肯定也写不出什么好书来,如果书里面有什么惹怒你们的词汇,诸位随意责骂,无论是微博还是twitter,但记得你们要骂得是季家书不是我。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很简单,为了赚钱,毕竟要养活季家书是一件很烧钱的事情,你们懂的,他曾经是个大少爷,身上有很多我很难理解的点。
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养季家书?
天知道为什么,刚开始我真得讨厌他,甚至说是憎恨。中国有个神叫月老,专门管姻缘的,我猜是这个老头儿睡觉打了个盹,打乱红线,把我们两个天南地北的人捆绑在一起。
接下来,我要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不是很长,但是挺有意思的。(这一句是出版商要求加上去的,你们懂的,王婆卖瓜。)
这个故事,仅仅就讲三件事。
四八团,季家书,地球。
我的团,我的指挥员,我的球。
第一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地球开始拥有它的编号。
二二二。
很滑稽的一串数字。
我蹲在沙坑前,用刀背在沙漠上刻下三个数字。
二二二。
看起来像一串喜剧。
羊八凑过脑袋看沙坑上的字,发出咩的叫声,听起来就就像是在嘲笑这串数字,我抬起手摸它的犄角,它的眼角流脓,阴谋论说这是因为它缺水。
可谁他妈不缺水呢。
这是一片广袤的沙漠,连流弹都不愿意落下的干涸沙漠,我的嗓子里仿佛住着三个烧火的猴子,烧得我嗓子眼儿发烫。
“卟叭,你在干什么?”
阴谋论跑过来。
“二二二,你是说地球的编号?”
阴谋论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跟我特别有缘。
在高学历扎堆的兵团里,他是唯一一个跟我一样来自屯儿里没屁点文化的人。
他只认识几百个大字,而我除了数字外什么都不认识。
正因为如此,我们这辈子都只能止步于小兵。
毕竟现在是机甲年代,而我们连操纵杆上的文字都看不懂,只能当扛着枪的走兵。
说实话,上头连枪都很不愿意给我们俩发。
我和阴谋论一起经历过三次战役,小规模,但死了很多人。
六八星球过于发达,和它比起来,我们的地球简直就是个鸡蛋壳一样脆弱。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人参军的缘故吧。
实力悬殊得就像是恐龙和小鸡崽。
阴谋论提起树枝在沙子上写下六八这两个数字,然后画上两个大大的叉。
“就是因为他们这个六八,不是王八球,搞得我们只能在这个破沙漠里驻守。”
“虽然王八球很王八,但是我们之所以在这儿驻扎是因为上头瞧不上我们啊。”
我拍着阴谋论的后背。
“说是沙漠驻扎营,其实就是炮灰小兵营,我们甚至连个指挥员都没有。”
“还有一个原因。”
说到这个,阴谋论立马开始骂。
“我们没有钱,钱啊——”
有钱的全都乘着星舰迁移到另一个星球。
那些达官贵人。
美曰其名,战略性撤退。
我估计他们就没想过要回来。
应该改名为战略性抛弃没钱人计划才对。
没钱人,没权人,残疾人,烂人,傻人。
沙漠驻扎营充斥着这样的存在。
我们是一群小兵。
但我始终不承认自己是这群人里最烂的一个。
毕竟有好几个鬼一直觊觎我的羊,想要拿它解渴解饥饿。
搞得我每天晚上都要揣着枪靠在羊八旁边睡觉。
它是一头很丑的羊。
但是它带着我逃离那个满是炮火的屯儿。
虽然我一直希望它能再驮几个人,比如我爸我妈我的三个哥哥和两个妹妹。
但很可惜,羊八只是个普通的羊,而不是变异羊或者羊超人。
所以我也注定成为我们家唯一活下来的人,加入战争。
很可惜。
“走。”
我牵着羊八和阴谋论回到驻扎营。
“阴谋论,你能不能以后好好喊我的名字,我叫林不罢,不叫卟叭。”
“卟叭多好听,像气泡酒被打开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卟叭,卟叭——再说了,你不也叫我阴谋论。”
“这是因为你经常性地觉得有人要杀你,或者谁在监听你。“
“本来就是!你想想上次我说马上要下雨,结果下一秒就下雨了!这是六八星球的阴谋,它们在监视我们!”
他再多说一句,我都想给枪上膛。
羊八咩了一声,显然也是这么想。
我们一眼就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找到我们的驻扎营。
因为那一片平房丑得出奇。
我还以为五十世纪之后就不应该有这么丑的房屋设计,让人有种倒退到二十几世纪的错觉。
就连我们屯儿,都没有这么丑的设计。
用老外的话来说就是——
itsucks!
别问我一个文盲为什么会点儿英文。
好像你家没有电视机一样。
感谢电视机。
各国的脏话我都会一点。
这让我有种精通八种语言的错觉。
还没有进入营长,优美的中国话从营帐里传出来。
“去他娘的!”
“我们就是一群烂兵!这场战役我们根本打不赢!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去他娘的!”
“上头就是猪脑子,我们就是一群烂兵,打不了仗的那种,居然要给我们派指挥员!派来干什么?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去他娘的指挥员!”
说出这些优美汉字词汇的是一位犹太人。
他的名字叫只要钱。
当然这只是他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