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陷在沙子里,背上全是火辣辣的鞭痕。
看上去很疼。
实际上也肯定很疼。
“你们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吗!一群懦夫!你以为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我为你们的父母而感到羞耻!你们难道不知道自从你们穿上军装的第一天起,身上就已经被植入追踪器了吗?”
“那些追踪器!如果我们愿意,只要我们按下按钮,你们就会原地爆炸,死在渺无人烟的地方!”
五颗球说得对。
而我们都知道。
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
下雨天的时候,埋着追踪器的后肩会很疼。
虽然沙漠已经许久没有下雨。
但是我们知道。
阴谋论小声说着。“这是一场阴谋。”
第一次我跟着附和。“这是一场阴谋。”
这就是一场骗局,你以为人类进步了,其实人类一直在和自己的原始机制做斗争。
也许地球很嫌弃我们,压根就不需要我们的拯救。
我们就是一群有尊卑等级的猴子。
我眼前的这群猴子不想死。
所以他们将遭受到唾骂和羞辱。
我不知道他们是对还是错。
因为我也是一只猴子。
一只读不懂《机甲论》的猴子。
两个小时的鞭笞后,五颗球终于收回自己手上的鞭子。
趴在沙子上的逃兵像极了一堆堆烤得发焦的咸肉。
涂上番茄酱的那种。
“你们这群懦夫!我本来现在就可以把你们处刑!但是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上战场!去赎回你们的荣誉!”
说完这句话,五颗球甩着鞭子离开。
他的秘书殷勤地递上水。
沙子上的咸肉终于翻面。
而且他们开始冒汁儿——
我的意思,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这群烂人竟然哭起来来。
此起彼伏。
我知道他们在为什么哭泣。
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刚刚遭受了暴风骤雨的责骂。
也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刚刚被狠狠地鞭笞。
而是因为他们还得上战场这个事实。
不可改变。
“我他娘的不想上战场啊!”
只要钱显然是沙子里最白的那块咸肉。
我还看到了小耳朵和聒噪怪。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很可惜,这是现实。
如果他们活在类似于《越狱》这样的电视剧里的话。
他们也许已经在暴风雨里享受自由的气息了。
沙场变哭场。
哭声此起彼伏。
他们就像是被抢走糖的小孩儿。
季家书从我的背后走到我旁边。
我条件反射地往阴谋论那儿一躲。
完全是习惯性动作。
天知道他会不会拿《机甲论》砸我。
季家书的双手撑在长·枪之上——
这是我这一个月第一次看到他拿着长·枪走出来。
他用这冰凉的眼神扫过地上的每个人。
如果我是他的话,也许会借助这个机会好好地嘲笑他们一番。
但季家书没有。
“季家书你满意了吧!”
逃兵们大喊。
“我们只能上战场!只能去送死!”
他们一边哭一边吼。
“我们只能上战场!他娘的我们只能去死!谁他娘都知道我们必输无疑!但我们只能上战场!”
“是,你们只能上战场。”
季家书举起长·枪,丝毫没有任何预兆地对着沙场中心开了一枪。
“砰”得一声,炸起沙瀑。
刚刚我一直头疼等会要怎么让这群大老爷们儿停止哭泣。
但季家书这招显然非常有用。
因为所有人都被吓得忘了哭泣,小耳朵被吓出一个嗝。
“既然你们必须都要上战场那就停止你们无用的哭泣,因为无论如何,你们都是”
季家书放下长·枪。
“我的兵。”